“李岩姥姥,请您说句话吧,您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这宫里面除了您,小姐就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小姐的罪什么时候才能受到头呢?”
小莹眼巴巴地望着李岩,期待得到她的一点慰藉。
“谁也没有办法。他是皇帝、大秦国的皇帝!他可以给任何人富贵,决定天下人的命运。而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即使她是皇后又能怎么样呢?他恨她,就是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岩思索片刻,淡淡地回了这一句话。
“天啊!我家小姐前世造了什么孽吗?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奇异的冤仇!”
“他会让她疼死,但不会让她伤到内里,他还要留着她侍寝呢。”
李岩看了伯艺一眼,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小莹泪眼朦胧地望着她的背影:这个酸脸的老宫女,一会儿好一会儿坏,表面良善背里使奸的恶婆娘,最看不得小姐好了,早晚有一天,小莹会向你报仇的。
小莹她不明白:李岩姥姥,前些天还看着小姐受苦心疼,自从胡亥在御书房里受了伤,这个老宫女对伯艺的态度就变得非常恶劣,好像小姐是祸水一样。
她年纪尚小,怎么会明白呢:咸阳宫里,所有的女人都是围着皇帝一个人的,在他的面前,她们全都是奴、是婢、是玩物、是工具而已。
可是她,伯艺,竟敢让他为她受伤,所以他对她的每一分好,都要用百倍的折磨来让她偿还。
房间里传来小莹的低声抽泣,就连来回护送伯艺的那个侍卫都看不下去了。
他叫燕庄,下相人士,这一年初春才进的咸阳宫,因为一次护驾,他受到胡亥的赏识,被东风收为亲信。
自伯艺入宫第一天开始,他就负责看守她:不能让任何一个男人随便接近她。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她注定是皇帝的女人,可是,他在要她之前必须对她施尽折磨,等她遍体鳞伤、心也被撕碎,他再残暴地要她,这样他才会心满意足。
所以,她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不知怎地,燕庄有点同情她,尽管他知道,这种感情对于一个侍卫而言,是万万不能够存在的。可是,他还是默默地关注着她。
从教坊到浣洗坊、到御书房,她的每一次受难他都看在眼里,他不能上前去帮她,可他知道,一个真心对她好的男人决不会对她的痛苦无动于衷。
御花园马厩。
清早起来,骏马尚未睡醒,伯艺已经被侍卫太监们带着来到这里分配草料。
燕庄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观察伯艺的行动。
看着她干这种脏活、累活,他有一些不忍,瞥了一眼那些监工的太监,走上前去,不容分说地抢过她手里的竹耙,“我来。”
“你?”
伯艺有些惊讶地望着他: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生得眉清目秀,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特别是他看起来亲切,有种兄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