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你又有什么用?赵高明摆是冲我而来的,胡亥杀我我这个长公子的‘帮凶’本就在意料之中,我有何惧?可是现在,夫人和艺儿的命怕也保不住了。”
伯良王不禁高声叹息,事已至此,责怪一个不懂事的丫头又有什么用呢?
艺儿啊,你好糊涂,为父知道你的一番孝心,你是想迫使胡亥对你产生厌倦,放弃让你进宫的念头,为父也就不为难了。
可是,你想过没有,皇帝又怎么会向别人屈服呢?不经世事的清纯丫头,你的好意只怕是会换来无尽的苦难了。
咸阳宫望夷苑。
“什么?这个伯良王竟然敢戏弄朕?他竟敢辜负朕的一番好意,给她女儿一个皇后做,居然还敢拒绝皇帝的旨令?你等着,朕会让你的伯艺乖乖地爬到朕的身边来!”
三个月后,随着皇帝对长公子逆党的铲除,一场诛灭九族的灾难终于降临。
“即使良王夫妇死,伯艺也要入宫;假如伯艺死,良王夫妇必须得死;如果伯艺入宫,良王夫妇可以不死。”
面对胡亥皇帝提出的三个假设,伯艺决定,为了换回父亲良王和娘亲的性命,她要去做胡亥的皇后。
近些年来,全家人一直生活在当年那个术士预言的阴影之下,伯艺的心里早已有了准备,她知道,如果这一天一定要到来的话,那么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
夫人开始坚决阻止女儿的决定,不过这是最无奈的选择,她知道,自己和良王如果死,伯艺是决不会独活的。
当接下旨意的时候,夫人觉得自己的心被无情地撕裂了,她明明知道,伯艺这一去,面临的灾难不仅仅是重重深宫里面的尔虞我诈和皇帝的百般折磨,而最重要的是那个她不能说出的秘密,一旦她说了出来,伯艺就会成为天下最苦命的女人。
“艺儿,命中注定你是躲不过的,如果我们的死能换来你不用入宫该多好!”
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流下眼泪。
“娘亲,不要这样。父亲不是常说,我们齐人是从不随便流泪的。”
伯艺反过来要安慰娘亲,她知道,现在娘亲的心里一定比自己更加难受。
夫人听了,胸口一阵剧痛,她的心再次碎了,这一番话钩裂了她好不容易拢在一起的碎片。
“不管怎样,胡亥将成为你的夫君,娘现在要告诉你一些出嫁的私房话。”
回忆起多年以来发生的事情,再想想当前的情形,夫人轻轻拭去腮边的泪水,说道。
伯艺轻轻点了点头,聆听完母亲细致的教诲,心里面犹如一片波动的深潭,外表的平静却压抑不住深处的巨浪翻腾。
这些年来,她对爱情的幻想是那样的清纯和美好,然而一刻的遭遇却将它全部摧毁,她还没有设想出夫君的样子,就将成为暴君的新娘。
她不敢想像,他会怎样对待自己,也许那些温柔的期待会化身成魔王的利爪,自己将要面对的只有痛苦和摧残。想起那些有关胡亥的传说距离自己竟会越来越近,她的身体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仕女小莹不知何时悄悄地出现,很小心地打断这对苦命的母女:“王爷说,小姐要准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