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虞-姬?”伯艺思索着问道。
女子不禁露出一丝钦佩,“娘娘真是明,慧颖悟,虞姬佩服了。”
伯艺轻轻松了一口气:虞姬,不是项羽的爱妾么?听她的话,即使非友,应该也无杀气,否则刚才便不会这么轻易放手了。
伯艺燕语轻启,“你找我有事么?”
“你不是来投靠江东的。”
虞姬沉思片刻,忽然秋波凝聚,开门见山地道。
伯艺双眸直视着她,清扬若水,炯盼神飞,“你说的对,我并不是要投靠江东。”
“娘娘真是雷霆精锐。”虞姬惊叹道,“既然这样,你在江东一定是有图谋了?”她不客气地问。
伯艺闻言,却是沉默不语。
“一个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她的心就永远是向着夫君的,我说的对么?”
虞姬语气柔软下来,轻声问道。
“他杀死了我的义父和娘亲。”伯艺被她勾起难过,不禁淡然道。
“天下传言,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今天见了娘娘其人,了解你的身世,我终于明白了。”
虞姬看着她,轻叹道。
“虞姬巾帼红颜、风华绝代,也是名副其实啊,伯艺见识了。”
“哪里啊。娘娘过誉了。。。其实争夺天下都是他们男人的事,我们只是在背后支持他们,所做的事无关对错。”
虞姬试探道。
忽然一声动作,帐帘打开,小爱慌张地冲进来,见到她们对席而坐,不禁小小地有些吃惊。
“王妃嫂嫂?艺姐姐!你没事吧?”
小爱关切地问。
虞姬见状,富含深意地微微一笑,“娘娘,既然小爱来了,我就先告辞,改日再来相叙。”
伯艺点了点头,“好。”
小爱看着虞姬离开,急忙走近伯艺身前,“艺姐姐,你们?”
“我们没有冲突,你放心吧。”伯艺淡然道。
“哦。艺姐姐,我来是要告诉你,胡亥已经正式向江东宣战,朝西楚霸王要人,他说。。。”
“说什么?”
“他说一定要依照大秦宗法处置你。”
伯艺闻言,一阵沉默。
三天之后。
项庄翻身下马,直奔伯艺的行帐,他手中拿着一柄镶满宝石的青铜短刃,看起来只有一尺愈长,其实暗藏弹簧消息,可展开为普通长短的佩剑。
这件礼物是他费尽心思才找到的,几乎是为伯艺量身打造,虽然他认为伯艺拿着这样的兵刃实在危险,可是只要她喜欢,他就要让她开心。
项庄快速打开营帐,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一片失望:伯艺俯卧在长榻上,头枕玉臂,已经睡着了。
他轻步走到跟前,脱掉披风,小心地搭在她身上。
一团白雾从伯艺的袖间飘落,项庄俯身捡起来,见是一块精丝绢帕,上面用纯金丝线绣着一个刚劲的“嬴”字,分外刺眼。
他忽然觉得一阵炫目地疼:这是政儿的贴身之物么?还是‘他’亲手所赠?
咸阳宫。
咸阳一月,夜寒露重,身穿暖衣的乳娘轻轻拢起坦露的****,柔波起伏的胸口还带着浓郁的乳香和男孩儿小嘴吮,吸过后的余温,她一边轻声咿咿呀呀地唱起秦宫的歌谣,一边哄着怀中的小公子进入梦乡。
一阵剧裂地咳嗽声响起来,小公子漂亮的大眼睛睁得滚圆,突然,呼吸停止。
宫人吓得面无人色,李岩急忙派出太监去请首席御医夏侯且。
片刻过后,夏侯且匆匆赶到步寿宫,“遭了!”为小公子把脉后,他大叫道,急忙打开药箱施行抢救。
乳娘一阵慌乱,正不知怎么办才好,突然看见宫门大开,胡亥一脸冷火地走进来。
“皇上。”乳娘一惊,双膝跪在地上。
小莹更是大吃一惊:皇上近日来对小公子不闻不问,又为江东之事格外恼火,他会不会因为小姐迁怒政儿了?
“啊?皇上!”
眼见他冷若冰霜地走近榻边,小莹大惊失色:他还挎着佩剑呢!不会的,你不可以对小公子这么无情啊!
她不顾死活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滚开!”
胡亥大怒,狠狠地甩开她。
小莹倒退几步,头向后仰去,重重地撞在宫柱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宫人见状大惊,两名宫女赶紧冲上前去,扶住小莹,口中大喊:“尚义姑娘!”
小莹疼的叫不出声,缓缓蹲下来,伸出手去轻轻一抹,隔着发髻竟沾上了满手鲜血。
“传御医。”
胡亥大声道。他没想到,自己刚才这么一推,竟然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傻丫头,朕是着急去看政儿,你拦什么?
“你没事吧?”
见小公子已经稳定下来,胡亥走近小莹跟前,关心道。
“奴婢没事。皇上,你别、别伤害小公子。”
小莹气喘吁吁地请求道。
“哼!”胡亥冷冷地逼视着她:“你怎么这么蠢?”
“参见皇上。”
御医苑二等御医匆匆赶到步寿宫,见了里面的情形,先是跑到胡亥跟前,跪下见礼。
“起来吧,快给她看看。”胡亥命令道。
“是,皇上。”御医领命,赶紧走到小莹跟前,看了一眼她的伤势,吩咐宫人道:“快扶她上床趴着,小心,别晃头。”
半个时辰过后,御医医治好了小莹,她的头上厚厚地裹了几圈白纱布,后脑处仍然还是渗出了一片鲜血。
御医告辞离去,小莹由两个宫女搀扶着,勉强从榻上下来,看见夏侯且抢救完小公子,也正准备走了。
“皇上,政儿没事了么?”小莹着急地问。
“他没事了。你呢?”胡亥转向小莹,看着她头上的伤势,不禁有点愧疚。
“奴婢皮糙肉厚,不碍紧的。可是皇上,有朝一日小姐回来,你不可以这样对待她啊!”
小莹明眸闪动,里面含着泪光。
胡亥脸上泛起冷色,一言不发,忽地起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