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楚寒带着紫娟进入营区,但营中的空寂突然引起了乌楚寒的警觉。
“怎么了?”紫娟看到乌楚寒突然凝重的表情,不觉地紧了紧手中的包袱。
“别说话。”一双大手紧握在腰间的剑柄上,眉头突然一蹙,脚步放缓了速度。挑开一个帐蓬的门帘,里面的情形却突然地让他汗毛倒竖般地神情紧绷。
一间士兵的宿舍里,几十个人躺在床铺上,个个一副懒洋洋地神色,蔟拥在一起,打着呼噜,嘴角的哈啦子流成了一串。
再进一间账蓬,看到的情形皆都大同小异。
这究竟是怎么了,这么多人集体睡成这样,是他带兵十几年来从未看到过的情形,从未遇到过的情况,更何况是他的飞虎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瞬间,心似被揪紧,紧迫地呼吸令他显出少有的紧张。
冰月,乌素海,这两个唯一让他牵挂让他放心不下的人,他们怎么样了。
此时,看到目前的这副状况,给乌楚寒的第一个答案是:营中肯定遭遇了什么。肩头的防务虽然迫在眉睫,但此刻,他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冰月和乌素海这两个人的安全,是他考虑最多的。尤其是冰月,她还在昏迷中,可千万不要有事。
心不由地狂跳,仿佛一根细细的弦,被绷得紧紧,原本只有十几步就可以迈步跑过去的帐蓬,此时却似在遥远的天涯,任他的心如何急促,但是脚步的速度就是跟不上去。这该死的腿,怎么越是到了这么关健的时刻就越是不听使唤了呢,甚至还有些僵硬。
掀开自己的帐蓬,看到的情形却令他提在喉间的心随时都有冲出胸膛的感觉。
棉账中那张温暖的床榻上,一铺军用的黑色绣花棉锦被散乱地卷在一侧,而躺在上面一直昏睡不醒的那个人已不知去向。只有乌素海还坐在地上,双手扒着床沿,沉沉地睡着,嘴角也同样流着令人恶心的哈啦子。
不管他心中怎么向自己解释,不管他如何地不愿承认,但是有个事实却依旧稳稳地摆在他的面前:“冰月逃跑了。”
是的,她逃跑了。这原本是一路上他一直在防范着的事情,因此特意用铁链子将她囚禁着。却没想到这一路上两个多月的防范,终究还是没有摆脱这个事情的发生。
但是,她是一个人逃跑的吗?这么多人都中了毒,难道会是她一人所为吗,难道这几天的昏谜完全都是为了让他的防范产生麻痹吗。
看来十几年不见,他真的是小看了她。其实他早就应该明白,此时的冰月,早已不是十二年前那个一肚子苦涩的小女孩儿了。
冰月,什么时候我才能够向你敞开心扉,明白我对你的这翻情感。心头一团纷乱,似有一股兹兹作响的火苗迅速攀升。
冰月的昏谜完全是假的,她欺骗了他。其实依她的内功,跟他玩这样的游戏她应该绰绰有余。只是当时他的心中焦急,完全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他强忍着心头窜起的失落,走近乌素海,一只手轻轻地抚在他瘦削的肩头,说不出心中这种痛苦的滋味是来自于对兄弟的怜惜还是对冰月的绝决。
“冰月呢,你不是说她在营中吗?”紫娟定睛,环视了一眼屋中的情形,担忧的神色迅速在她的眼中溢出。
“她逃走了。”
他没有回身,没有看站在自己身后发呆的紫娟,他甚至不需要再去听她说几句什么。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巧合了,他去林中的小道,却突然碰到了正身遭围困的紫娟。也恰在此时,他的军营中了生了变故,所有的士兵所有的人都昏睡不醒,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没有一丝流血的迹象,但是冰月却不见了。
她一直是想要逃走的,她一直都在恨着他,一刻也没有原谅过他。接连几天的昏睡,怪不得所有的大夫都找不出病因,原来她一直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在制造着逃跑的机会。
扶起乌素海,将他轻轻地放在床上,伸手在他那张白晰的脸上试探了一下。脉博的跳动均匀,可以断定,在此之前乌素海完全是在没有戒备的情形中中毒的,跟所有的人一样。
没有防范的袭击,说明这个袭击者是被大家所熟悉的,是被大家认为是没有威胁的人。这个人也就只有冰月,除此,谁可能在大白天有视无恐地进入他训练有素地镶红旗军的飞虎营呢。
床前,扔着一件破烂的衣服,紫娟伸手捡起,一张泛白的脸色却突然地放射出一束极其冰冷的表情。在这件衣服的袢带上,一只小小的翡翠扣环坠在上面,这是冰月从小就一直随身携带的饰物。紫娟清晰地记得她身边的东西,宁肯丢弃身上的银两,也不会丢掉这个小不的扣环。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扣环从何而来,但是她却可以猜到,这个饰物对冰月来说,会比她的生命更加的看重。而现在她却于匆忙间抛下了这个心爱之物。
“不,她不是逃走,而是被劫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