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歆仪?”颜承烨疑惑地重复,脑海中,却始终找不到这个名字的踪影。
“嗯,我是楚王的女儿。”楚歆仪点点头,微笑着回答。她没有说自己是郡主,亦或是新封的长公主,只是,楚王的女儿。
“婉仪长公主?”颜承烨说道,接触到楚歆仪微微笑着的眼神,想要行礼。
楚歆仪赶紧上前阻了颜承烨想要行礼的目的,笑着说道,“不必多礼,这里没有规矩。”
“谢公主。”颜承烨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礼貌而疏离。若不是楚歆仪看到了刚才他与茗若相处时的温柔平和,她几乎要以为,他就是一个冷漠之人吧。
“你是第一次进宫?”楚歆仪随意地开口,这会,她突然感谢起了这个身份,只要她不说离开,他,也是不能说要走的吧。
“回公主,是的。”颜承烨淡淡地回答道,有些心不在焉。
“你们家在江南?”楚歆仪又开口问道。
“回公主,是的,江南湖州。”颜承烨继续回答。
“哎,你别一口一个回公主,听的我头都晕了。这样,你唤我歆仪吧,如何?”楚歆仪笑容盈盈地看着颜承烨,要求道。
“这……怎么行?”颜承烨委婉地拒绝着,此次来京都,他只是想见茗若,并不想再结识其他人,也无心与皇家之人打交道。
“怎么不行呢?刚刚……”猛然停了住,楚歆仪没再往下说。如果说自己刚才在一旁偷听,仿佛不太好吧,尴尬地笑了笑,她接着说道,“刚刚父亲和皇帝哥哥都夸你有才能,你一定会被朝廷重用,成为一位有为之人,我喜欢结交有才华的人做朋友。”很勉强的,她把刚才的话圆了下来。
并不在乎她的前言不搭后语,不了解楚歆仪的颜承烨并不想与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做朋友,礼貌地一笑,他说道,“承蒙皇上与王爷谬赞,公主千金之躯,草民不敢高攀。”
拒绝之意如此明显,楚歆仪很是失落,但乐观的态度让她并不轻易认输,她想,也许他是个不愿与皇家攀关系的人吧,这样更能说明他的难能可贵呀。如此一想,楚歆仪更是满意,微微一笑,说道,“好吧,那也别一口一个回公主的,听着别扭。”
“好的。”颜承烨见楚歆仪并没有咄咄相逼,倒也有些欣赏她的明理,温和地答应了下来。
“你是不是要回清音阁?”楚歆仪满意一笑,问道。
“是的。离开太久,很是失礼。”颜承烨点点头,回答道。
“那一起吧,我也得回去了。”楚歆仪心里暗喜,开口说道,语气不容拒绝,便首先迈开了脚步。
颜承烨无奈地看了眼楚歆仪显得有些愉悦轻快的背影,叹了口气,便跟了上去。好在,这位公主看起来并不刁蛮,倒比许多富家女子温和亲切许多,他倒也不讨厌与她接触。
“嗯,对了,你若一定要唤我名号的话,就唤我仪郡主吧,今日皇帝哥哥只是那么一说,封不封也未可知呢。”楚歆仪转头看了眼颜承烨,笑着说道。
“皇上如此疼爱郡主,这册封之事,指日可待。”颜承烨点点头,改口说道。
“哈哈。”听到颜承烨的话,楚歆仪顿时笑了出来,说道,“封不封还不是那么一回事,无论是公主,还是郡主,还不都是我楚歆仪,我就是我,不是一个名号。”
是一个有个性的女子,并没有被牢笼般的生活生生摘去了翅膀,颜承烨暗暗想道,对楚歆仪的好感,更深了一些。他原以为皇家的女子都在乎身份地位,骄横刁蛮,今日这位贵族女子倒真让他有些个意外。
“呵呵,你不会嫌我话多吧。”楚歆仪看了看颜承烨,调皮地问道。
“哪里,郡主天真活泼,乐观的性子很是难得。”颜承烨由衷地赞叹道。这是茗若没有的性格,虽然茗若也很乐观,但是,却又常常忧郁伤感。比起这楚歆仪的阳光,茗若更像是潺潺流动的溪水。
“呵呵,你是第一个这样夸奖我的人,谢谢。”楚歆仪低头一笑,说道。的确,这样的赞美,她的确是第一次听到。不是没有人这么称赞过自己,只是,这么真诚的语气,这么由衷的眼神,确是第一次。她,很珍惜,这双不含任何恭维色彩的眼眸。更有些个沉溺,这张与楚承熙相似极了的脸庞。
“我只是道出事实,郡主不必言谢。”颜承烨会心一笑,回答道。
“嗯……到了,那,有机会再见……”到了清音阁的门口,楚歆仪停了下来,对走在自己身边的颜承烨灿烂地笑了笑,便转身小跑到了首桌。
看了楚歆仪跑到楚王妃身边的身影,王妃看到她好象松了一口气一般的拉着她说着什么,她笑容满面地撒着娇,脸上的表情,是依旧不变的灿烂明媚。看着这般和谐的场景,颜承烨也忍不住微笑。眼眸转向一边,却见楚承熙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纳闷一愣,而随即,他露出了一个坦然的笑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主桌的楚承熙显然是有些意外的,原以为,自己会看到颜承烨与茗若一同回来。可是结果见到的,却是他与歆仪在一起。他们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那,茗若又在哪呢?迟迟不见茗若归来,楚承熙顿时有些着急。想起身出去寻她,却碍于皇后一直拉着自己笑容满面地聊天,不忍心扫了她的兴致。
焦躁地等待了半天,对皇后的谈话也是心不在焉,直到片刻以后,见茗若从外面走了回来,他才重重地放下那颗悬着的心,转头继续微笑与皇后聊天。
清音阁内,筵席依旧继续着,歌舞戏曲持续不停地轮番表演,浓重的锣鼓与歌姬悠扬的歌声掩去了每个人心思各异的思绪,一片虚浮的繁华热闹充斥整个宫殿,久久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