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的心却已经狂跳不止。突然觉得时间变得如此漫长,而那座公主阁看起来却那么令人心痛。
门口的宫女太监们看到我都立刻跪下行礼,我顾不得所有便跑了进去,却看见昨日还与我谈天说笑的语儿,此刻却只是奄奄一喜地躺在床上。
三步并作两步的,我冲到她的床前,拉起她无力放在一旁的手,慌张地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是如今这副模样。我望了望身旁站着的宫女,想着要将她们全部赐死。
那些宫女大概是看到我眼中的杀气了吧,一瞬间全部跪下磕头,我听到一个宫女抽泣连连地告诉我,今天她进门来伺候语儿起床时,已经看到她悬梁了。
悬梁!我震惊地转头看向语儿,见她紧闭的眼睛突然动了动。我紧了紧握在手中的小手,低声着急唤道,“语儿,语儿,我是太子哥哥,语儿,快醒醒!”
“太子……哥哥……”我想她一定是听到我唤她了,挣扎地微微睁开了她紧闭的双眼,目光流连在我的身上。
“语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要让你这般犯傻!”因为着急,我的语气慌乱了许多。
“太子……哥哥……我不会,不会再让你……伤心一次了……”语儿望着我,嘴角,竟勾起了一个虚弱的微笑。
“语儿!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你以为你走了,我就会开心了吗!我宁愿你活着,只要活着就好!”我低喊道,握着的手不自觉地更加紧了。
“太子哥哥……答应语儿……如果下辈子,我变了身份,换了样貌……你也,你也一定要……认出语儿……”语儿断断续续地说着,微弱的声音好似下一分钟便会消失了似的,让我一阵心揪。
“语儿,不要胡说。没有下辈子。太医马上就来了,你撑着点,你会没事的。”我的心抽疼着。没想到今生,竟还要经历一次这样的痛楚。
语儿摇了摇头,皱着眉困难地说道,“下辈子,如果……如果相见,我会……我会在手绢上绣上那首词……太子哥哥……你要记住啊……”
“语儿,求你,语儿,不要乱说。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我再也忍不住,将她从床上抱起,紧紧搂在自己的怀中。
也许是这样的拥抱太凄楚,却也太美好,语儿没再说话,而我,也只是焦急期待着太医的到来。但片刻过后,语儿的呼吸却愈来愈微弱,我紧紧搂着她,要她撑住,可她越渐苍白的脸色,让我突然感到绝望。
“太子哥哥……语儿,语儿要走了……”语儿紧紧拽着我的衣袖,挣扎着说道。可我却回应不了她,剧烈的心疼让我忘了言语的能力。“太子哥哥……记住语儿,语儿的名字……语儿叫……爱新觉罗……语烟……”语儿困难地说完这一句话,却没给我任何时间,便闭上了她的眼睛。
我知道,我失去她了。她苍白的脸上挂着的美丽微笑让我知道,是她想走的。也许,她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也许,她便是如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是,我却也瞬间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抱着她,怔怔发着呆。
后来太医来了,正式告诉我,语儿走了。一旁的皇贵妃哭昏了过去,父皇一脸沉痛地紧紧抱着哀痛的她。一天里,公主阁里来了许多人,也走了很多,而我,没再理会任何人。
我不让他们碰语儿的遗体,不让他们带她进那个看起来很可怕的玉棺。虽然我知道,父皇为了告诉世人他对语儿的与众不同而定作了这口白玉棺,但我却突然埋怨起了他,为什么要让语儿长眠地下。
我抱着语儿在屋子里坐了许久,许久……不出门,也不让人进来。终于有一天,皇贵妃拖着她因为伤心而病倒的身子来到公主阁。她在我身旁轻轻抚摸语儿苍白的脸庞。她告诉我,语儿该安息了;她说,我不该让语儿这样无法安睡;她说,这样语儿该觉得累了……
会吗?语儿,你会觉得累吗?虽然我不知道,但我却相信皇贵妃,她是你的母亲,只有她,才是最了解你的人。我哀伤地与皇贵妃对望了片刻后,终于答应了让他们将语儿放进玉棺。
皇贵妃陪我坐了一会以后,终于还是慢慢站了起来,在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道,“我没想到,相爱的竟是你们,也许,这真的是你们的缘分吧,她一出生,见到你便笑了。”
我没想到她竟然没有生气我们的兄妹相恋,喃喃开口问她,“您不生气吗?”
我见到她凄凉一笑,望了望窗外的蓝天,说道,“爱情,从来没有对错。也许你们感情很深,却无奈缘分太浅,终究惘然。我在努力看开,希望你也一样……”说完,她便不再回头,离开了房间。
语儿,我知道我们没有爱错,我也盼望能够与你有再次相会的一天。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告诉我那个我很陌生的名字,但是,我答应你,再相见,我一定不会认错你。你是会吟着那首只有你我懂得的词的爱新觉罗语烟,我心中唯一的语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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