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斐争强挤出来的笑容在阿九漫不经心的语气中慢慢凝结,那眼底,亦有掩饰不住的阴霾和凌厉。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人的口吻,何尝不知道对方的挑衅。
然而,手下奇人之多,却偏偏查不出这人的来历,让他身居下方。
注意到君斐争眼底闪过的阴冷,阿九勾唇一笑,却是不语,心中却微微一惊,到底是君斐争,中了一枪,凭借自身的功力却依旧能坦然的站在她身前。
唯一可惜的是,刚才那一枪,没有机会穿透他的头颅。
对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武器,却能躲开一点,可想而知他的明锐。
如此一来,却丢带了一个杀他的好机会。
不过,有些事终究还在她把握力,比如……
“塔塔木大人果真好身手啊。”
“咳咳咳……”
阿九轻轻咳嗽一番,似显得弱不禁风,随即抬手对着那冒烟的枪管扇了扇,道,“王爷你可是取笑我。这天下谁不知道王爷武功盖世,刚才在王爷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若真是要比身手,我估计已经死在王爷手下好几回了。”
君斐争目光赫然落在那把冒烟的枪上,眼底顿时闪过一丝狐疑,随即又是莫名的欣喜。
“塔塔木大人手上的是?”
之前为了掩饰身份,倒是让寒着手操办,然而对方也并没有见到这个武器的真模样。
只是说威力强大,甚至当时看不到人出手,就倒下了一片。
“这个?不是正是几天之后,王爷需要的神器么?”
阿九莞尔一笑,却是将枪交给了风劲,并没有给君斐争的意思,“十日之后,地点我想已经有通知王爷。今日不便接待王爷,那塔塔木就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欲上车。
“塔塔木大人这么急?”
君斐争笑着走过来,却单手捂住伤口处,深邃的目光似要将眼前裹在袍子里的这个人看个透彻。
阿九回头,目光落在君斐争伤口上,“我是急大人的伤口?恒城天气多变,加上已经夏日,大人的伤口若再不处理,塔塔木很担心十日之后没人来领那神兵。若是这样,这笔生意我就亏大了。所以,大人你可要好好保重啊。”
“哦对了。”阿九敲了敲脑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宝蓝色的瓶子,丢给君斐争,“肩骨贯穿,里面又有火药还有各种石粉,若没有酒精可是清理不干净!这据说还是君国皇帝才用得上的药水,送给王爷就表示刚才塔塔木的鲁莽。”
瓶子在空中划过一个幅度,被站在一边的寒轻轻的接住,然后握紧。
“当然……像王爷这么高贵的身份自然什么药都见过,哪像我这等无知市民。恒城什么都好,就是千金难求一药,我这身子也不怎么好,如果王爷别介意……”
阿九突然流露出后悔的语气,寒却笑嘻嘻打断,“既然的塔塔木大人的心意,我们定当感激收下。”
“亏大了。”阿九拂袖,上了马车。
马车再度欲离开,君斐争身子一闪,犹如猫一样窜进了阿九的马车,身子往旁边一靠,“多谢大人体谅本王的身体,我想,大人也不会介意搭个顺风车。”
“随便。”
阿九冷冷道,靠在马车里闭目休息。
虽然感觉到君斐争如刀刃般凌厉的目光,然而她能瞒过君卿舞,这君斐争又区区在话下?
“风,有王爷在马车上,可要驶稳点。”
阿九敢吩咐完,马车突然一颠簸,这马车本就是阿九的专座,她的身下铺着恒城最软的绒线,为了让夏日凉快,又用冰蚕丝隔着,所以这么一摇晃,对她来说影响并不大。
反倒是君斐争,当即疼得他咬牙裂齿。
肩骨被贯穿,是生生的一个血洞,更可怕的是,明明没有武器,然而伤口处去是火烧火燎的疼。
连续不轻不重的几次颠簸,君斐争的脸整个都已经铁青,而看着阿九的目光,恨不得生意之后,将她生吞活剥哦!
这些年来,他叱咤六国的十二王爷何事在别人马车里受过这种待遇
。
然而对那神兵的渴求又让他生生压住要爆发的怒火,一路只得忍耐。
“刚才本王看到塔塔木大人的马车跑得非常快,似乎是在追人?”
阿九掀开眼眸,幽深如子夜般的瞳孔冷冷的隔着面纱盯着君斐争。
她能肯定的是,她和君斐争的相遇而绝对是偶然。那,必然的就是,他埋伏在那儿,就在等另外的人。
只是看到她来,反而放过了那个人。
因为,有一点也敢确定,君斐争知道那一拨是君卿舞的人,但是不知道君卿舞在里面。
若知道,岂会放过这么好的弑君机会。
心下了然,阿九抬手慢慢的覆盖在面纱上,用略显苍凉的笑道,“那可是君国皇帝的使者!”
“为何去追?”
“王爷也知道,对方找上了我。我本就是一个小商人,你们谁我也不敢得罪,因为我只道,到时候我会如期定点收钱交货。不过,就在昨天,我去突然听闻,君国皇帝的手里有一株神药。”
“什么药?竟然要大人亲自来追?”
“据说世界上有一株草,名为恋人草。这草不仅能让人气死回身,据说还能让人永保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