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知道?
阿九犹如五雷轰顶的站在原地,任黄沙和风吹起自己宽大的袍子,发出咕咕的声响。
那马车已经远远离去,可君卿舞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响起。
时间知道,时间知道……
马车缓缓前景,黄沙漫过天边,无数的飞鸟从头顶掠过,刚才飞散的鸟群再度结集,甚至成双成对。
“风劲,去给君斐争送消息,说改变交货的地址。”
“时间改了,并告诉他我们可以提前交货。也让他早点将钱准备好。
深吸了一口气,这批货她必须给君斐争,而君斐争的钱她也必须拿到,顺便,“放出消息说君卿舞派人来找我们。”
这样一来,君斐争只要一急,恐怕更要提前交货时间。
风劲点点头,此时已经接近黄昏,恒城被染上了一沉绯红,烤肉的味到更是扑鼻而来,让阿九突然觉得饿了。
正要跨步进去,阿九突然想起什么,折身回来,道,“你可知道他们住哪里?”
“知道,夫人是想?”
“你带我去。”
“哦?”
风劲楞了一下,其实若不是刚才阿九说的君卿舞的人,风劲真的没有猜出对方。
很快就到了君卿舞现在暂落的地方,一家隐蔽的客栈,而门口守卫森严。
风劲正要上去,却被阿九拦住,并示意他后退。
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房子,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待人离开之后,阿九悄然的过去,然后看着不远处的药铺,心头突然一紧。
“夫人怎么了?”
风劲瞧出情况不对,连忙问道。
“风劲,现在任何东西出入这个客栈你都盘点清楚,特别是药渣。”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右名。
风劲下去之后,阿九独自前来门口,而门口守着的人不是别人,却正是之前寻阿九的男子。
“塔塔木大人?”那人看到阿九,显然惊了一跳。
“今天下午我多有得罪你们公子,特意前来赔礼道歉的。”
阿九轻轻笑了笑,那个人赶紧转身进去通报,不过一会儿功夫马上出来将阿九迎接了进去。
干净的庭院,有着熟悉的香味,还夹带着隐隐的药味。
这个时候……阿九皱了皱眉头,果然是吃药了么?他的药过去的日子她也十分的熟悉,里面有浓浓的甘草味,然而这一味要根本没有甘草。
难道是换药了?
“既然来了,那就先坐吧。”
站在门口,正想在气味中寻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却被一个突然起来的声音打断。
阿九回头,看着君卿舞穿着红色的袍子,神态微疲惫的从侧面的房间出来。头发还是上午所见那般,自然的垂落在腰际,脸庞依然苍白,那双深紫色的眼瞳看她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澜。
“今天下午实在抱歉。”阿九轻声说说到。
“抱歉什么?”
君卿舞就着旁边的软椅坐下,抬手示意阿九坐下,“塔塔木尚未娶妻,自然不明白那其中的道理。”
他苦笑了一笑,这个时候,右名上前,将一个杯子递给君卿舞。
修长漂亮的手顺手接过,他掀开盖子,细致清秀的眉微微蹙了起来。
沉了半刻,他仰头,将那杯子里的东西一口吞掉。
于此同时,阿九注意到右名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甚至那拿回杯子的手竟然不受控制的颤抖。
药苦涩入喉,那一瞬间,君卿舞苦笑着看向阿九,“甚至,就算成亲了也不会懂。”
说着君卿舞将腰间的暖玉石头放在手中,那眼底有一丝难道一见的温暖。
“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听起来是不是很可笑?”
阿九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君卿舞。
“之前我也以为可笑,甚至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传说根本就是讽刺。可事实上并非如此,人们都以为不相信,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找到值得让他们这么做的人。”
“难道皇上找到了?”
君卿舞目光森森看来,仿佛触及到他禁忌一般,“塔塔木大人是来和朕讨论这个问题的?”
“塔塔木只是好奇。六国都知,明日处于凌迟的女子曾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你是想知道原因?”
此时右名又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洗漱的丝巾,然后放在君卿舞身边。
水中放着香露,稍微拧干递给君卿舞。他不过是随手接过,也不避讳有外人,慢条斯理的清洗着脸庞。
这一刻,阿九不由瞪大了眼睛,甚至露出一丝恐慌。
是的,君卿舞在清洁面容!
易容后的脸,根本不能沾水,特别是撒了香露的温水。
“皇上?”
阿九声音不由一颤,起身走向君卿舞,盯着他此刻的面容。
这张脸,比之前还要美,眉目甚至带着某种妖娆和诡异,有些陌生,却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这面容亦在哪儿见过。
一步步的走进,她的易容高手,几乎没有人能逃过他的眼睛。上午的时候,在感叹君卿舞的易容精湛高超,可此时看去,根本没有一丝易容的痕迹。
这是……一张活生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