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气息越蓬勃而来,阿九心中微微一颤,突然想到在桃郡的那个晚上。
胃部反胃越发的严重,甚至,有一种恐慌……
那种恐慌,来自心底,希望他离开,因为害怕到某种伤害。
白色的帷幔帐子,他灼热的气息中带着另人可怕的怒意。
每一次,都如刀刺进心底,她第一次有十分想逃脱的想法。
虽然不似桃郡那般的攻城掠池,甚至,有时候,他会停下来凝目看着她的脸。
然而,阿九却是闭上眼睛,不肯看着他,心里亦期望快些结束。
他已经解开了她的穴道,两人发丝纠葛在一起,他双手拂过她被自己要出血丝的唇,道,“梅思暖,睁开眼睛看着我!”
阿九扭开头。
“看着我!”他声音一沉,动作突然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那一刻,似乎担忧着伤害了什么东西,阿九慌忙的睁开眼,愤怒的盯着他,然而眼底却闪烁过一丝惶恐和害怕。
那一刻,呼吸也喘息了起来。
“你以为我会伤害这个孩子?”他双瞳搅着她,声线在烛光中低沉却不稳,似乎竭力的抑制某种情绪,“作为帝王之子,孩子的乳名为平安。你当真以为我是胡乱取的吗?”
阿九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俯身,咬住了她的锁骨,那一刻,他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瞬间的疼痛让她忘记了身处的不适,亦在那时,她听到他说,“我要它平安出生,谁也不能伤害它。”
那是他君卿舞的孩子……
阿九心头一阵,莫名的酸涩。
平安……君卿舞,你到底唱的哪出戏,如今你昭告天下荣华夫人已有身孕,若那些人真的图谋不轨,你觉得,若真有了孩子,它何以平安?
而自己,现在又有对他几分信任?
阿九疲惫的闭上眼睛,已经没有力气动弹。
她对他的信任,在桃郡那晚,就彻底的消失了。
作为一个杀手,她曾期盼着自由,更期盼着尊严。
就是因为曾经信任过他,所以沉沦。
让她失去了杀手应有的惊觉和判断能力,以至于,如今让景一碧成为威胁她的棋子。
片刻之后,她唇边勾起一丝不经意的冷笑。
这孩子能不能怀上,那取决于她。
而能否保护自己的孩子,亦是取决于她。
和他君卿舞有什么关系?
他侧身躺在她身边,两人隔着一定的距离,空气中有浅浅的欢爱之后的问道。
太过安静,呼吸声都静默了。
阿九慢慢的撑起了身子,坐了起来,然后背对着君卿舞默默的穿衣服。
衣服穿好之后,气力亦恢复了一些,阿九扶着床栏有些吃力的站起来,浑身酸疼。
而那放着免死金牌的盒子就在旁边,伸手拿起盒子,她毫不犹豫的朝外面走去。
君卿舞缓慢的睁开眼睛,看着走向门口的女子。
身体娇小,然后走路时,背脊永远都笔直,带着隐忍的傲气。
她,看起来更像是出于戒备状态的刺猬。
而他,已经无能无力拔掉那些刺。
君卿舞靠在软垫上,紫瞳黯然,脑子里如何都是刚才她的反映。
紧闭着眼睛,甚至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将自己的唇咬破。
即便是看他,眼神都是充满了敌意,甚至有一丝厌恶。
甚至于,在他亲自说出,不会让伤害来个男人的孩子时,她唇边却是一丝带着嘲讽的笑容。
那种笑,比起刚才的抵触更让他难受!
其实,她根本就不会让孩子存在吧。
“右名!”
“皇上。”
“走了?”
“刚送了夫人上撵车。”
“你盯好琉璃宫,这女人有任何举动,或则让人去药房拿药,详细禀告朕。”
那个女人若是敢阻止怀孕,他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夜色十分的凉,阿九看着抬头的明月,下意识的往垫子上靠了靠。
旁边,还有苏眉落下的香囊。
拿起来,轻轻一嗅,阿九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毫不犹豫的扔了出去。
那个女人太不简单。
刚才那一番话,显然成功挑拨了她和君卿舞,但是她不会无脑的全听。
她要君卿舞亲自说出口……就算已经对他不信任,但是始因还得他说了才算。
那个女人,心急太重!
等除去了莫海棠,那女人的定然将所有矛头指向自己。
回去之后,阿九换了一身衣服,悄然的出了琉璃宫,然后拿了几味药。
赶夜里,让秋墨为自己绣了几个香囊,分别挂在身上和屋子里。
洗漱之后,天快亮,阿九才睡下。然而,不到一会儿,肚子竟然微微阵疼,虽然时间不长,然而,如何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