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布艺软床上的男人翻了个身,在明媚的阳光中醒来。
一丝灿金的波光不小心从如蝶翼轻展般的睫下溜了出来,却又在转瞬间化为醉人的乌黑。被单随着他的翻动轻轻滑下他结实的古铜色胸膛,带着初醒后的性感撩人双目。
可惜,这般的美色并没有他人旁观,只是他自己低头看了看与自己肤色有着鲜明对比的水粉色,这样梦幻色泽的被单和他的风格似乎格格不入,但是他却发现自己越来越能够适应这些水果般清新的颜色,一如与自己有着一墙之隔的那个女孩般,与日俱增着在他眼中所占视角的宽度。
他不自知地在唇角挂上了一抹微笑,却在心中为自己做着辩驳。
无论是魔狱之王撒旦还是化身凡人的御行风,他都未曾改变,爱情不过是一道佐餐的小点,永远也不可能夺了主餐的地位,他可以放纵自己偶尔去享受****的温柔,却绝不允许自己的心陷落于无聊的爱情。
他分得很清楚,他对她的确起了征服感和占有欲,因为她总是牵动他内心深处最最柔软的一隅,但仅此而已!
他掀开床单,迈步下床,打开明净的大窗,吸一口流动的空气,昨夜的盛宴浪费了他不少的精力,那对缠人的兄妹对付起来并没有想像中的轻松,他愈来愈厌烦那种尔虞我诈的社交场合,他宁愿静静地看着那可爱丫头沉睡的样子,也许在晨曦的第一缕阳光中陪着她醒来反而会有趣得多。
他穿上一条黑色的长裤,套上黑色银丝的POLO衫,精神饱满地走出自己的卧室。
不见娇小的身躯在房屋中穿梭,他突然地就感到一阵空荡。他推开她的房间,卧室内破天荒的少了往日的凌乱,变得整齐而清爽,看不出一丝主人起床后的慌乱。
看来,那丫头应该是起了个大早!
饭厅中的原木餐桌上,端正地摆着两只浅蓝色的平底方盘,一只盘子内是两枚煎得七分熟、色泽金黄的煎蛋,几片嫩嫩的火腿叠成荷叶边围绕在煎蛋的周围,另一只盘子里斜放着4片烤得香脆的方型面包。
御行风拉开椅子坐下,摸了摸盘子旁边透明的玻璃杯,里面的牛奶依然烫手,可见准备这份早餐的人离开得并不久。
一张柠檬色带百合花底纹的便签纸压在牛奶杯的下面,他拿起看了看,一行秀气的字体闪入他的视线:“今天第一节有课,所以先去学校了。”
百合花?这丫头就那么喜欢什么东西上面都是百合花吗?他俊眸轻闪,非常不满意地对着便签纸轻轻一吹,百合花的底纹瞬间变为花细如豆的满天星。
他支着下颚,优雅地啜了一口牛奶,幽邃的眼中渐渐扬起一丝邪气的笑。
她在躲他!
想逃吗?小星儿?
他叉起一片火腿,放进口中慢慢地咀嚼,香嫩多汁的甜爽浸润了他的口腔,鲜美得如同她唇间的滋味,这丫头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嘛!
他懒散地拿起手边的电话从电话本中调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对面传来沙哑性感的女声:“你好,我是欧阳媚。”
贺星而溜出了小区门口,才稍稍松了口气。
当白日来临的时候,她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御行风。在他三番五次的亲过她的唇后,在他半笑半认真地说出让她努力地爱上他之后,她的心已经乱了……
“星——”一个美妙的声音暂时打断了她的心绪,她讶然抬头,她不是听错了吧?怎么可能是影的声音?
面前是匆匆来往的行人,哪里有他半分的身影,贺星而摇头苦笑,果然,自己竟然会产生幻听!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落寞异常,影——她一直不愿意去想这件事,如果他是妈妈的儿子,那么就是她的哥哥了,可是她又怎么可以爱上自己的哥哥?哥哥——好亲切却又好伤人的称呼啊……怪不得在她之前邋遢女形象让人退避三舍时候,只有他仍然会对她那么温柔,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内在血缘关系吧。
她一路垂着头,完全随着自己的思绪起伏,并没有发现校园内见到她的学生都用惊艳的目光看着她,猜测着她是从哪里新转来的学生。
她衣柜中的衣服已经被御行风吩咐贝洁羽全部扔掉,换成了适合她风格的清新女装。虽然她很不适应,但是总不能不穿衣服就出门,因此只得随手抓出一条牛仔短裙和嫩粉色蓬蓬袖的及腰短上衣穿在身上,她根本不知道也没心思去想此时的自己是多么可爱迷人。
两个活泼的女生跟了她很久,一直在兴奋地切切私语。眼见她进了教学楼,两人嘀咕一阵齐齐拦在她的身前,带着艳羡的笑容问道:“请问,能打扰你一下吗?”
“呃?”贺星而愕然地望向她们,“什么事?”
“那个——请问你脸上的这个羽毛彩绘是在哪里做的?好漂亮!”一个女孩眼中星光乱闪。
“这个——”贺星而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怎么忘了她现在再也没有可以遮掩的乱发了?
“小星。”凌月薰从她身后走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还不快走,马上要上课了。”
贺星而如梦初醒,对那两名露出惊异目光的女孩轻轻一笑,与凌月薰进了教室。
“刚刚凌学姐在叫她什么?”
“小星——”
“难道刚刚那个是——贺星而学姐?”
“应该是……”
两名女生张大了嘴巴,原来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真的不是拿来骗人的!
贺星而走进教室,大家都在忙碌整理课本的双手顿时停止了一片,班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可爱的女生啊?
“小星,看来你吓到不少人呢。”凌月薰面对那些痴迷和嫉妒的目光嘲讽地一笑,这世界上的人啊,为什么一定要以貌取人呢?
“有吗?”贺星而不习惯地拉了拉裙边,是不是她的装扮不适合啊,还是因为她脸上丑陋的胎记?虽然她已经听到很多人对那朱红色的羽毛出说了赞美,但是她仍然不信这从小带给她屈辱的痕迹怎么可能会被人们接受。难道时代变了,人们的审美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