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皖瞳孔突然就放大了,脸色变得很难看。因为湖水之中扑腾的,不是别人,是她心心念念的沈括。
可是括括他,是真的不会游泳啊!当初粉丝还开玩笑,要是沈括会游泳的话,泳装得多勾人呐。
想象一下,沈括站在泳池边,穿着黑色紧身泳裤,上身一丝不挂,露出腹肌和小麦色的身材。
不,简直无法想象了。
括括每次跳舞,穿着白衬衫,那一层薄薄的布料,若隐若现的透出他线条明显的腹肌,简直就是攻气十足。
可是现在,他在呛水,他的表情很难受。
几乎是没多想,许应皖立马就脱了鞋跑进去,根本没管四周都在拍摄了。
“噗通”一声落水声,周围的工作人员和导演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镜头里莫名其妙多了个人。
然后那个人身姿矫健风游向沈括。
导演立马就把对讲机打开,示意机器都关掉,把摄影机器什么的都盖一下。
许应皖手脚并用,四肢从来都没有这么协调灵活过。
她尽力的游着,游过有些没被清理干净的大岩石,腿还被碰着了,也来不及去想有多痛。
她只是在庆幸,幸好她学过游泳的。
沈括所在的地方不浅,应该是为了演员表现逼真,所以找了高于括括身高的地方。
许应皖抓住沈括的手就立马往岸边游。
这可是沈括啊,是她心心念念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不能出事不能出事。
沈括没缓过神,只能迁就着许应皖拽着自己奋力的蹬脚啊,游啊。
他只看到了,让他窒息难受的水中,一个深蓝色的身影,朝他游过来,越来越近,她是光一样,是点亮他黑暗的光。
她游过来,毫不犹豫的拉住他。
他再一次看到了她的眉眼,依旧是她,内心开始还毫无波动,现在就像是这平静的水面,因为她的到来而泛起圈圈涟漪。
他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也许是这两天碰到的频率加高了,所以她的笑容,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俏皮可爱,都难以忘记了一点而已。
但是他也是生气的,他本就不喜欢水,现在因为她的莽撞和大意粗心,他还要再过一遍。
这下想来,他被许应皖拉着,都立马皱了皱眉。
没过一会儿,现场的工作人员都才接受刚刚发生了什么,两人就已经脱离视线中央飞快的游到岸边了。
立马有反应的快的工作人员上来把沈括扶上岸,他脸色苍白,脸板的直直的,像是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一样。
那股冷漠的气息又露出来了。
许应皖起来喘了口气儿,身上全都湿了,熊诺站在一旁哭笑不得的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寒冷的风呼哧呼哧的吹在许应皖的身上,她最喜欢的牛仔裙已经湿得不成样子了。
紧紧的贴着她的身体,现场工作人员看她,都好像在看一个莫名的闯入者一样,不友好。
她好像,做错了什么。
精致的眉头皱起来,看到沈括被众人簇拥着离开,撇了撇嘴角,不开心流露出来。
熊诺借了一条浴巾上来帮许应皖裹住,一时之间本就生气,看她一脸茫然和不懂的样子,还真是气不从一处使的样子。
——
“应皖啊,你说你是不是傻?”熊诺正站在场务的棚子里数落许应皖。
“我是以为……啊,啊切……以为沈括落水了嘛……我……”许应皖说得声音越来越小,言语苍白的为自己辩驳。
她今天就是冲动了,什么都没看清楚就下去把人逮上来,是的,是逮,不是救。一想到这儿,许应皖就颓废。
嘟囔着,还哀叹了一口气,怎么糟心事儿这么多啊,还真是祸不单行。
悄咪咪的看了看熊诺的脸色,她就是觉得自己好像给小熊添麻烦了。
“不是我说你,应皖,这种时候你应该先告诉我一声你来了,我好去接你的,现在落成这个局面。”
熊诺一副老成的样子,“你看看你的衣服,全都打湿了,还一直不停打喷嚏。还有你的小腿,你不是还要回去拍戏吗?你看看你这个腿,那么大个口子。”
许应皖把脚高高的搭在简易收缩的椅子上,那条湿透的牛仔裙往上撩开,露出洁白的小腿,上面一条狰狞的疤痕。
好在血流的不多,应该不会留疤。只是看着很恐怖了。
“括……沈括怎么样了?”
“据说是一脸的冷漠,你这回算是碰钉子了。”
“才不会,我们括括平易近人的,上次他……”还舍身救我呢!
“你没来之前,沈括卡在这条戏已经卡了五遍了,都快冻感冒了,这好不容易能过了,你还来搅和。”
许应皖满脸的懊悔:“五遍,那是在水里泡了一个小时了吧!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括括呐。”
她小声嘟囔。
“之前的戏,沈括几乎都是一遍过,但是这一条,就是过不了。”熊诺担忧的看着许应皖的伤口,随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许应皖沉了沉眼眸,她知道。
括括之所以不去学游泳,是因为他怕水。因为一些他自己都不愿意透露的童年往事。
所以他有了阴影,很深很严重的阴影。
就算他演技再好,也过不了这样的溺水戏。这是一道内心深处的伤疤,如果没有人帮他治愈,是不可能愈合的。
这就是为什么许应皖想成为妈妈粉一样,因为她想让他感受到爱,从小就没有拥有的爱。
她的沈括,太可怜了。
可怜到,她都忍不住去心疼他。外表拒人千里之外的人,不是生来就冷漠的,是因为被伤害,被折磨,被忽略,所以才会下意识的认为,别人会把他忽略。
“所以是我,害得他要重新过一条吗?”
她皱着眉,内心早就把自己谴责了千百遍。
她内疚,心急。
她不想要括括再次经受这样的折磨。
她有一瞬间,都想喊许父进个资到这个剧组,然后把这场戏改掉了。
不让括括为难,是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