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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梁立川从抽屉里拿出钥匙,打开保险柜,拿出印章。一脸生无可恋的说:“咳,我去董事长办公室没见到人,后来听说去车间了,我就跑到车间,结果还没有,我找了好几个地方,结果是从实验室找到的。我直接把协议递给他,他看了一眼,就说了一个字‘盖’!就要我回来了,又怕你等的着急,这不,我就一路小跑赶紧回来了嘛!”

舒小琪万分感激,能盖章她心里当然开心不已,但是想到这个五十万到底能不能付过去,自己心里又开始打起了鼓。梁立川将盖好的协议给了舒小琪一份自己留了一份存档。舒小琪拿到合同后,先是拍了个照片给方海平发了过去。

随即问了一句,“钱怎么付?”

方海平回,“我这边解决,你不用管。”

不用管!真的不用管吗?如果真的不用管那当然好了。就怕出了事情,又是自己来背黑锅。舒小琪就是想不明白,这个钱方海平来解决,他到底用什么解决?难道他手里有钱?那有钱为什么不解决员工工资问题?最近问题真的太多了,真是想起来就头疼脑胀。

舒小琪临走前和梁立川聊了会儿,账上没钱是肯定的了。但是据说集团谈了一笔私人借款,差不多有五百万,应该谈的差不多了。舒小琪听后大喜,如果这个钱能进来,至少森田医药眼前的问题应该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舒小琪拿着盖好章的协议,回到了公司,果不其然方海平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在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将协议直接拿给了他,他只看了一眼将协议上约定的账号拍了一下,不知道发给了谁。过了一小会儿,方海平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又将协议递给了舒小琪后,说:“你给刘总打电话,告诉他五十万已经转过去了。协议直接给他快递过去吧!”

给了?拿什么给的?舒小琪盯着眼前的方海平看了许久,心里虽然有很多的疑惑,但是方海平已经交代了,不要自己过问,那就算了,不问也罢!

舒小琪没有在方海平办公室过多停留,直接拿着协议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打电话通知了刘总,款已经付了,要他查收。刘总在电话中对舒小琪能够尽心处理此事,深深的表示感谢。至于合同,自己住的较远,就不过来亲自来取了,直接快递给他就好。

这看似乎一切都很顺利,但是舒小琪却一直耿耿于怀,方海平这个钱到底是哪里来的?如果是私人的钱,也不至于瞒着自己吧!更别说如果要是公司的,那就更没有理由瞒着自己了。这些都不算什么,关于付钱的事情,董事长和方海平居然是商量好的。最近一段时间两个人看似有些水火不容,但是背后却一直有所沟通,要自己觉得蹊跷。

舒小琪下班后,直接去了菜市场。她平日里自己很少煮饭,家里除了鸡蛋和面条几乎没有其他的存货。韩先俊毕竟是个伤员,也不能天天给他煮面。出于人道主义救助,她买了只老母鸡、猪肉还有几样小青菜。

舒小琪回到家开门进了屋,听到开门声的韩先俊从卧室单腿跳了出来。舒小琪见到后,赶紧上前将他扶坐到沙发上。

她说:“你现在这个情况别乱动,除了非动不可,其他时间都得卧床修养。”

韩先俊一脸委屈,说:“不至于吧,我都躺了一天了。好不容易盼你回来了!”

舒小琪说:“好了,现在盼回来了,你就老实的在这儿等着。我买了只母鸡,给你煲个汤。”

韩先俊听后一惊,说:“不是吧,我又不是坐月子,你给我煲母鸡汤干嘛?”

“母鸡汤怎么了?这是大补,伤员最佳补品。难道给你买猪蹄,吃啥补啥吗?”

“那算了,还是母鸡汤吧!来这住几天别把我的胆固醇再补高了,到时候你还得继续陪我减脂。”

舒小琪将刚买来的菜拿到了厨房,一通处理后,将母鸡放在锅里煮了起来。她又将蔬菜清洗后重新回到了客厅。韩先俊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播着电视台,播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自己的频道。

舒小琪坐在韩先俊的对面,看着他打着石膏的脚,叹了口气,说:“你说你这个脚得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我现在都觉得,你不在公司,我总是没着没落的。你在我还能有个人商量。”

韩先俊说:“我这一个人在家呆的也是好无聊啊!我现在都想要老方给我把假期取消了算了。”他将原本靠在沙发上的身体直立了起来,“说说,你今天又遇到什么奇葩事情了!债权人又来了?怎么解决的?”

“奇葩到是不奇葩,只是奇怪而已。”

“奇怪?”韩先俊噗嗤一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债主不要钱了?”

“想得美,怎么可能啊!要是你,你会不要吗?足足的五百万啊!只是……”

舒小琪将整个谈判过程和韩先俊叙述了一遍,一切看似平常,但是提到盖章的时候却心有疑虑。

舒小琪说:“我就是觉得奇怪,财务上一点儿钱都没有,那老方是从哪里拿的五十万给了刘总?而且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居然和董事长是提前沟通好的。我总是觉得,如果这个钱是方海平私人的或者是他借来的,没有理由瞒着我。可是他还特意叮嘱我别过问,这说明什么?”

如果按照舒小琪说的那样,森田集团正处于严重的资金链断裂状态,连员工工资都已经付不了,那这个五十万的确也不是个小数目了。可是如果凭着企业的背景和社会资源,想找地方去周转个五十万来应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如果将现在的很多事情串起来再分析,这五十万很可能不是借的,而是方海平从他自己的项目中拿出来的。这个足可以说明,方海平已经开始在背后做自己的生意了。但是这个到底与董事长有没有关系,按照目前的信息来看,还不得而知。

韩先俊说:“我看你是有点风声鹤唳了,其实这个五十万又不是什么大数目,可以周转来的地方太多了。至于老方为什么说你不要管,可能觉得这等小事就没必要劳烦您舒大总管了吧!”

舒小琪深吸了口气,说:“也许吧!但是最要我觉得古怪的是,我一直认为老方和董事长最近没有沟通,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居然一直有联系。”

“一个老板一个分公司总经理,怎么可能没有联系,你想的太天真了。”

“和你说吧,我现在有个想法,你说现在董事长和老方在做事情上总是互相推诿,会不会是他们商量好的。按照你和我说的情况,集团财务状况如此狼狈,只要涉及到钱的问题不用多说,八成都是解决不了的,那索性提前商量好,遇到事情就互相推来推去好了。”

韩先俊冷笑说:“很有可能。我觉得这些事情吧,你都不用花费太多心思考虑。有那个闲工夫还是想想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好。”

“和你说实话吧,我现在都感觉自己对工作一点儿计划都没有了。每天都是晕头转向的。你来这么久也发现了,我好像一直都是在给公司擦屁股,是公司和集团的屁股一起擦。总是花费太多的精力去解决一些原本不属于我们工作范畴内的事情。”

韩先俊嗤笑,说:“怎么不是你的工作范畴了?你森田医药第一行政大臣,森田集团特使,你管什么都不过分。”

舒小琪白了他一眼,说:“瞎扯。不过最近听说,集团可能是要借一笔款进来。”

韩先俊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再没钱进来,我看应该很难维持了。我从来都没听你们提起过董事长的家人啊!董事长都这么大年纪了,难道他就没有孩子来接手企业吗?还要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在这熬着。”

“具体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有个女儿,和他老婆一起在美国。董事长这几年其实也没闲着,想着一切办法要把森田集团弄上市。他那个女婿也不知道做什么的,只是听说挺有本事的。不过我来的时间短,一直都没见过他家人。”

厨房飘来阵阵的肉香,舒小琪才想起煤气上还炖着鸡汤。她蹿了起来,直接朝着厨房跑了过去。舒小琪将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盛了碗鸡汤放到韩先俊面前。

韩先俊他胆怯的喝了一口,没想到味道还不错,一口下肚后,连着喝了半碗,说:“没想到,我们舒总手艺还不错,你这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平时都认为你只会动笔杆子,没想到炒菜弄饭也还有两把刷子啊!虽然谈不上色香味俱全,但是光凭这个味道我还是可以给你打八分的。”

舒小琪趾高气昂的说:“那必须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形容的就是我。”

韩先俊瞥了她一眼,随声附和道:“我看行,如果谁要是娶了你,绝对是享了福了。一定是个贤妻良母的典范啊!”

舒小琪调转话题,接着说:“你说要介绍刘鹤给老方的事情,你和他提了吗?”

韩先俊只顾着吃饭,朝着她摇了摇头,说:“还没有。”

“那你确定和他讲吗?”

“还没想好,那你觉得,和他提合适吗?”

舒小琪端着碗,送了口饭到嘴里,说:“不好说,如果能对森田医药有帮助,我当然希望了,可是我总是觉得老方在背后有什么事情故意背着我。”

韩先俊一边吃,一边说:“你想多了,赶紧吃吧,这么好的饭菜凉了不好吃。有什么事情吃完了再说。”

舒小琪看到韩先俊的嘴巴已经被饭菜堵得满满的,实在无法腾出来和自己再做探讨。既然没时间说,那就找机会吧,反正两个人相处的机会还很多。不过舒小琪看着韩先俊十分喜欢自己煮的饭菜,心里还是很洋洋得意的。

两人吃过晚饭后,舒小琪一个去了厨房打扫战场,留着韩先俊一个人在客厅看着电视。韩先俊受伤后,方海平只打了一次电话给他,询问了下具体伤势并且批了他一周的带薪假期,后来这两三天一直都没有联系过他。

韩先俊看着电视,手机响了,是方海平打来的。出事当天原本约好的刘鹤见面,但是后来因为意外受伤改了时间,具体进展方海平并没有得到消息。所以他才主动打来电话询问。

韩先俊接起电话,说:“嗨,方总。嗯,刚吃过饭,脚伤还好吧!打着石膏就是活动不太方便,其他的都没问题。呵呵!呵呵!想哪去了,我说的是除了走路以外。嗯,嗯,嗯,联系了,和他说好了,找个时间见面谈吧!看什么地方合适。让他定?那好办,就去天意广场的金枪鱼餐厅吧!那个是他开的,副业。对,主业做投资,副业开餐厅。行,我和他确定好时间再通知你。行,那挂了。”

韩先俊接完方海平的电话,发现舒小琪正好站在自己的后面。舒小琪听的出来,打电话的是方海平,她说:“老方打的?约刘鹤见面?”

韩先俊嗯了一声,说:“是啊,想和刘鹤见面。”

舒小琪脸色一紧,说:“你刚才吃饭不是告诉我,还没想好吗?”

韩先俊不以为然,说:“是啊,我想了下,还是说吧!刘鹤也在找项目,如果能促成,那就是两全其美。”

舒小琪点了点头,说:“也是,我想我可能是有点儿杞人忧天了,总是怕里面有猫腻,别到时候再连累了刘鹤。毕竟都是朋友,如果真的最后弄个得不偿失,也不好办。”

韩先俊心中默默感叹,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会为投资者着想,要是一般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整进来一笔把工资发了再说。

他说:“你想多了,刘鹤是做专业投资的,你认为拍脑袋就来啊。那个是要做专业评估的,现在投资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两个人随便聊得来就投了。要有风险评估的,公司专门有这样的部门。能不能最终决定,风控部门是要给出来评估报告的。”

舒小琪说:“我知道,我只是现在有种感觉,这个企业越来越不靠谱了。提起来总是心里没底,怕怕的。”

“你也别怕了,这些都是小事,另外只是介绍认识一下而已,至于能不能合作,得看他们自己怎么谈的。能不能成看他们的缘分,就好像有句老话‘保媒也不能保证一定能生儿子吧!’”

“你说的对,我是有点儿多虑了。那你和刘鹤约好了吗?”

韩先俊拿起手机在舒小琪面前晃了晃,说:“正要打呢,被你打断了。先得给你解释清楚了,才敢决定,否则怕你又要瞻前顾后的。”

“你自己定吧,我就不掺和你们的事情了。”舒小琪说完话,坐在了沙发上,拿起了遥控器播起了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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