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深人静,王百万移开书架,墙后有一个暗洞,顺着阶梯走下去到达一个石室。干燥的石室摆设其实很简单,门口正对那堵墙上挂着三件披风,分别是金色,黑色与蓝色。墙的右边衣架上亮着高纤维尼龙制作而成的滑翔衣。滑翔衣旁边则挂着件束缚。石室中间的桌子摆着一张铁制的半截面罩,一只精钢腕套,一把长剑还有十多枚铁镖。
在科技先进的年代,这些实属是冷兵器,显得格格不入。
但这些兵器志在防卫,以不杀人为宗旨。
这就是独苍狼数十年的作风。即使对方是多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他都不会杀了他。因为在文明时代,法律高于一切。坏人做了坏事,就让法律制裁他们。人是不能取代法律去剥夺一个人的生命的。
他要穿下那件尼龙滑翔衣之前,得把那件束缚衣穿下。十多年前,束缚衣是多余的,但现在王百万身材大变,肚子上的赘肉不是他所能控制了。每当他拿起那件束缚,总是有点感伤,有点哀叹。
他的内心独白就是,“岁月催人老,美食催肉长。”
以前那小蛮腰早已经肥肉缠绕,就像套上了一个游泳圈。
如果不是朋友有难,他就不会再走下地下石室,更不会碰这些衣服与兵器,就让独苍狼彻底消失,不再重出江湖。可是……,当然任志康的相救之恩还是得还。
他很吃力的把束缚衣穿上,腰围顿时减半,变成“窈窕小蛮腰”。这让他看了又看,惊叹电视购物的厉害,一件衣服就让青春再现。不过“小蛮腰”的代价就是憋着慌,呼吸困难。
王百万再把那件按照燕子形状剪裁的滑翔衣套上,戴上那只铁臂腕,那把软剑就是他的腰带,再把三枚独狼镖插在腰带上面。
他看着那三件披风,却不知道选哪一件?金色是招牌颜色,可太显眼,黑色不怎么好看,蓝色行动不方便。
最后他就闭上眼,原地转了几个圈,用手指点了点几下,睁开眼,手指正指着那件蓝色的披风。于是就拿下蓝色的披上,再把那半截隐藏真面目的面具戴上。
石室有一个暗门,暗门蜿蜒而伸,出口自家后院,杜鹃花丛下。后院外是一条臭河涌,污水常流,气味难闻,人迹罕少,为他提供了出没的先天性隐秘条件。
王百万就这样化身独苍狼,先是跃上河涌对面楼顶,然后在高低不同的楼面上飞驰,如燕子般轻盈敏捷。
深夜,通往紫荆山的路,路灯昏暗,行人罕迹。山上有间精神病院,入夜之后,病人通常失控,鬼哭神嚎。不过住在附近的人也习以为常,听而不闻。
一个漆黑的房间里,有一个顽皮的小男孩悄悄爬起床,拿着心爱的变形金刚玩具走到窗前,借着窗外的月光玩摆。突然,他眼睛瞪得牛眼般大看着窗外。一只巨大的燕子从弯月下飞过。巨大的翅膀,巨大的燕尾,世界上有这样的巨燕吗?他惊得大叫:“妈妈,妈妈,快过来看,有怪兽!”
隔壁的父亲听见孩子惊叫声急忙跑过来。儿子仍指着窗外,喊:“妈妈快看,那里有只大怪兽。”父亲顺着儿子所指看去,除了那间正常人都不想进去的精神病院,根本没看到什么。说:“什么都没有呀,都叫你别看奥特曼了,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怪兽的!”儿子说:“是真的,一只很大很大的大燕子飞进落精神病院里啦。”
母亲责备说:“爸咪都跟你说了,世界上是没有怪兽的。你看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还玩这些东西,玩到眼睛都坏了。这玩具爸给没收,快点睡觉!”说完把儿子抱上床,替他盖好被子,然后拿起玩具走到门口,又说:“宝贝晚安,要乖乖睡觉喔。”接着熄灯关门。
精神病院内,一条黑影如鬼魅般的飘来飘去,每走一步都带起那件燕尾披风,十分有型和潇洒。那人中等身材,带着一块金色蝶形铜片,把鼻孔以上脸庞遮挡,只露出一双有神的眼。
最后那人上了五楼,轻易的把档案室紧锁的门打开,溜了进去。翻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份档案,打开,上面姓名栏填着016,居住在B-506室。
那人把档案放回原处,出了档案室。对面十米外的那栋就是B楼。那人跃上走廊护栏,脚尖一点,腾空飞起,两手往身后一摆,披风展开,彷如一只燕子在夜空翔飞,最后轻盈落在五楼走廊上,找到了506室。
但铁门被两把大锁锁住。那人拿出一根铁丝,三两下又把锁给撬开,推门进去。先是闻到一阵臭味,接着看见单人床上绑着一名女子。有五条布条将她捆绑在床,嘴里还被塞有布团,紧闭的双眼眼角还有泪痕。那人走过去,轻轻拿掉少女口里的布团,怜悯地拨了拨她额头上的乱发,忍不住骂道:“这些天煞的,这样对付一个女孩也不怕遭报应的。”
那少女忽然醒了,见一名黑衣人摸着自己额头,大惊。
那人说:“姑娘别害怕,我没有恶意,只想帮你。”声音带点沧桑,但明显是个女人。
那少女点了点头,恐惧很快便消去。他说:“你是隔壁的007吧,怎么穿成这样吓唬我。嘿嘿,真好玩。待会你得把这么拉风的衣服借我穿。”
那人愣了一下,想:我怎么成了他的玩伴007了?我可能有精神病。说:“我不是什么007。”
“那你是谁?”
“我叫独苍狼,是来救你出去的。”
“独苍狼?我神经而已又不是疯子。想骗我?”
“你这丫头,不是对着镜头喊,要我到这救你还有你父亲的吗?”
“有吗?我不记得了。不过你这身打扮蛮帅的。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是给我送****的吗?”
独苍狼发怒,说:“****?你竟然吸那样的东西?算了,我还是先救你出去吧。”
少女摇头说:“我不要走,这里的人都没有我聪明,都是些大笨蛋,都听我的指令,很好玩的。”
独苍狼问:“不走?那你不想找到你父亲了?”
“父亲?我有父亲吗?我没有父亲的。”少女说。
独苍狼说:“那你干嘛大街上脱光,哭着喊着要找父亲?还要找独苍狼?”
“嘿嘿,我是个疯子,疯子说的话你也信。”少女说。
天哪?莫非真是自己过于古道心肠了?居然把一个疯子的话当真了。独苍狼觉得很气,说:“吸吸吸,吸死你。毒品这东西怎么能沾的。你也太不自爱了!倘若你不把毒瘾戒了,把病养好,以后好好做人,我现在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骂完转身就要离开。
“大侠别走!你救救我,救救我爸爸。”少女突然将他叫住。
独苍狼回过头说:“求我没用,我怎还能相信疯子的话。”说完又迈开脚步
“别走,大侠,我相信你就是独苍狼,我就是要引你到这里的。我没有疯,我是装的。求求你救救我。”
独苍狼停下,问:“装的?除非脑子有病,否则谁会装,还要被人关在这?我如果再相信你的话,恐怕就要被关在这里,真的变成你的邻居了。”
“我叫任敏敏,我爸爸叫任志康。他说他曾经救过你,如果他遇上困难,他让我扮疯卖傻,说只要你认得我肩膀上的胎记就一定会出手相救的。”少女生怕独苍狼离去,急得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