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赎下了这位勾栏头牌女子的自由身。
我不过是一穷乡僻壤出来的毛头小子。
我不服管教,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踏上这江湖寻找到我的心之所向。
后来我认识了许多兄弟。
他们的秉性都不同。
他们高傲或淫乱。
他们偷奸耍滑或为朋友两肋插刀。
与我最为交好的是其中最爱喝酒和贪于美色的兄弟。
他喜爱灌我酒。
他带我去了勾栏。
听说是当地最有名的花魁唱曲儿,我从未见过。
心中悸动,便随了他去。
后来我见到了那个天仙般的女子。
身子婀娜,嗓音曼妙。
我一时竟看呆了。
世间怎会有这样冰肌玉骨的女子。
在那次之后我又偷偷去了几次。
也私下见了她。
她说,是卖艺不卖身。
公子的痴心怕是是错付了。
我沉默着目送她离开。
心如刀割。
我再一次去找她。却看见她被一个猥琐的男人摁着。
男人将她美玉般的肌肤蹂躏。
她在我面前失了贞洁。
我心中愤恨却无法做什么。
我无权无势,
我永远给不了我心爱的女人她想要的一切。
我纠结郁闷了好久。
辗转反侧的夜晚都是她被凌辱脸上带泪的表情。
心中如被磐石压着一般喘不来气。
我终是舍不得她。
我东奔西走地拉下脸向朋友借钱。攒够了银子。
我赎了她。
她随我出来。哑着嗓子向我道谢。
就此别过吧,愿你一切安好。我心里这样想着。
她别了我。
我的生活又归于平静。
直到我再一次被兄弟拉着去了勾栏。
我又一次,又一次见到她。
她说她现在很好。
不愁吃喝穿戴。
男人数不胜数地来找她。
我愤恨我难过我唾弃我自己
但我却永远做不了什么。
我捏碎了那白净的杯子,离开了。
后来我很久没有见到她的面容听见她的声音了。
再后来的后来我又在一个村子遇见了她。
我愣了好久。
她天仙般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皱纹,身段也大不如以前,但风情犹在。
有人告诉我她是做皮肉生意的,身上还有怪病。
还被其他的妇人唾骂是狐狸精。
她瞧见了我,面上的神色一顿,然后又重新挂上了献媚的笑容。
只是没刚才的笑漂亮了。
她告诉我她还认得我,即使现在长成这个样子也还是会有男人找她。
那双白皙的手似柔若无骨的攀上我的肩。
我推开了她。
再后来的后来。
她死了。
她的尸体没人去收。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找到了她的尸首。
她原本天仙般的面庞现在却是血肉模糊。
她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
我在衣服上拍了拍,依稀记得这是她初次见我时穿的衣裳。
我探了探她的鼻息。
她死了。切切实实的死了。
我抱起了她的尸首,找了一处幽静的地方埋了。
我又去了勾栏。
望着那空荡荡的台上。
又记起,
她在台上高声歌唱的模样。
我提着坛酒,摇摇晃晃的再次走到了她的墓前。
自从她遇见我时,
她就像是从未停止堕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