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许真的还活着?”
丁垚没有说话,只是一个想法突兀的产生。
没办法,他看着水中的倒影。
很年轻……很帅气。
似乎二十多年没有看到这张面孔了,昨日镜子里的他,两鬓都有些许白发,发际线也高高的,有向着地中海前进发展的迹象。
“所以……”
丁垚没再继续想,不敢想了。
虽然上一世他经历的告诉他。这世界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
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莫不就是现在……死了又活了。
还活到二十多年前的时候。
“三土,你没事吧?”
丁垚转过身,眼中还是迷惘的,身体还是疼痛的。
丁垚看着前面跑过来的几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其中两个还光着膀子,一边跑着一边拿起手中的衣服就往头上套。
“嘶~”
大腿根的疼让丁垚再没有去想这个事,十五六岁的他,已然是个小伙子了。
此刻光着屁股站在河当中算什么?
何况……还有个螃蟹,
“卧槽……”
这一会,刘浩几个人已经跑到了丁垚面前,
“别夹坏了吧!不是,三土,你裤衩呢?”
刘浩咽了咽口水,好在周围没人,这玩意……没法说。
可咋这丁垚看着一点事没有,看着眼睛,似乎傻了吧唧的。
这难道疼痛转移了?脑子坏了?
“耗子?你是耗子?”
丁垚一把抓起螃蟹,就准备扯……
不行,
“你真没事?”
周围的几个人看到丁垚的动作夸张,差点吓哭人,有几个脸色都白了。
还好,最后螃蟹还是被轻轻的取下来,然后被丁垚随手从河边摘下两根茅草,给绑得严实。
又从几人的手中接过衣服,裤衩应该是被冲走了,但我不脱谁知道我没穿裤衩呢?
……
“三土,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刘浩看着被丁垚提在手中的螃蟹,好大的个头。
对于自己重生或者是穿越这回事,丁垚已经彻底肯定下来了。
因为被螃蟹夹,似乎更痛了。而且,头也开始有些昏沉。
“别醒……别告诉我是梦!这玩意赶上了这个潮流就别又给我一榔头。”
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因为前世来说,也就四年多时间过后,整个世界将会被颠覆。
而他……将会利用这时间段,也去颠覆自己的人生轨迹。
“没事……没多大事。就是待会,回去别跟我妈说这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都快被夹出血了,如果说了……
丁垚出生在一个还算富裕的家庭,因为自己的爹爱折腾。
从年轻折腾到四五十岁了,也折腾出一副好光景来。
“腾腾腾~啊!”
兴奋,激动,掺杂着有些恍惚。丁垚一手抓起地上的一块薄石头,然后掷向水面。
几个水花弹起,大吼一声,转身抱住了刘浩。
难道……被夹弯了?
一脸蒙蔽的刘浩被一脸兴奋的丁垚抱住,有些渗人的想法不由冒出。
“耗子,我先回家了,回头咱几个找地方吃个饭。我请,就当我那啥,这次大难不死!”
拍了拍几个人的肩膀,丁垚笑着朝记忆中的家走去。
慢慢的……笑声肆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到他彻底走远,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啥好。
“要不,我们还是跟三土妈说一下吧?”
……
“妈,我回来了……”
看着差不多二十年没再见着的屋子。丁垚觉得一切都那么的熟悉。
看这个木质大门,嘿……真好看,你看这院子前的果树,记得以前经常打着吃,好像还是经常在晚上来,可是为啥是晚上来呢?
嘿……看这个推门走出来的人,多亲切的面孔。
“妈~”
丁垚想着,嘴里也没啥说的,这声妈,他保证应该是自己这些年敢得最真最甜的,就是声有点小了。
想着二十来年没有过这称呼了吧。
“三土?你这样看着婶,有啥事吗?”
啥……
婶?
糟糕的剧情……
想了一会。自己家原来不是铁质的大门吗?
自己家院里也没种果树啊!
丁垚囧了,没办法不囧。
二十多年了吧,前世因为一场巨大的变故,这个小村庄,被瞬间抹平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而他因为正好出门在外,所幸就逃过了那次劫难。
认错了?
丁垚对着那个自称是自己婶的女人歉意笑了笑,摸了摸头。
“也没啥事,就想找咱叔吹水,叔不在家呢?那我走了,改天再来。”
没等女人开口,丁垚一溜烟的就走了。
我擦……丁垚心中暗骂自己一句。
“这孩子,你叔在家呢,哎!”
后面那妇人喊了一声,丁垚脚步更快了。
他记不太清了,这家的叔是几叔,小叔?二叔?
看着身边差不多样式的房屋,丁垚四下看了看。
“妈~”
确定没错了,看着十几米外,一个妇女正在院中淘米。
那妇女听见喊声,放下手中的米盆,然后转身似乎拿起什么东西。
丁垚没注意妇女的动作,噔噔噔脚下生风一般,扑通的一头就扎进了妇女的怀中。
“别来这套,今天第几回了,说了让你帮你爸去工厂学学东西,早饭……三土?你咋哭了,我不还没打你吗,咋回事?谁欺负你了?”
丁妈开口还没训上两句,就看到自己儿子眼眶红通通的,眼角还噙着泪。
手中的竹条也无意中就丢下了。
哪个王八蛋欺负我儿子?平时自己打那么厉害,都没见他这么哭过。
“没事,妈,我就是想你了。”
丁垚抬头,看着熟悉的面孔。抹了抹眼睛,原来跟父母面前哭……也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唉。真没事?”
丁垚看着自己的老妈,笑着点了点头。
“嘭~”
还没笑开嘴角,丁垚就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疼。
因为是夏天,衣服本就单薄,更何况现在他还少穿一条裤衩。
竹条子招呼上来,丁垚觉得……这或许才是真正的真实。
不等哀嚎出声,丁妈的声音就先在整个院子里传开了。
“小兔崽子能耐了?敢跟你妈弄苦情戏了?以为这样我就不打你。别跑……
小兔崽子。一天天啥也不干,早上睡到太阳晒屁股也不起床,一起来饭没吃两口就溜出去。你要飞还是要咋?别跑……”
也许是丁妈累了,又吼上两句,也没再打了。
“小兔崽子!”
骂过一声,丁垚看着又端起米盆开始淘米的老妈。觉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