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屏风前的衣架上挂着宫里送来的喜服。这次,是颜色鲜艳的正红色。不得不说,宫里的做料非常不一般。衣服上绣着的凤凰活灵活现,仿佛人们一不注意,它就会从衣服里飞出来一样。还有这衣边处镶嵌着的珍珠,有序的排列在衣领处,直垂到腰间。这种组合非但没有使这喜服因为珍珠而变得俗气,反而显得这喜服气韵十足。
季玉容坐在铜镜前已经一个时辰了。今日为她梳妆的,是从宫里来的嬷嬷,据说皇上和皇后大婚时,就是她们几位梳妆打扮的。
每个时代人们所推崇的文化不同,是以这民俗风情,时尚流行也就有所不同。自大寅朝建立以来,多年来商贸繁荣,这文化也就多开放,人们追求的也就大相径庭。而这大婚时的头饰可是不能变的,相对较为繁琐一些,也更难梳理一些。季玉容只管坐在镜前,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任由几个嬷嬷为她梳理。
季玉容是丑时三刻醒的,如今已经快到卯时了,嬷嬷们才梳理好了头发。这时,季夫人来到了季玉容身边,接过了嬷嬷手上的木梳。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季玉容的头发,她做母亲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送女儿出嫁,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难过却又开心。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季夫人一下一下的梳着季玉容的头发,念完这段话,脸上已经布满泪水。
季玉容从铜镜中看着母亲满脸泪水的样子,眼里涌起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的往下掉。即使她心里并不愿意嫁给夏子沅,即使今日的婚礼并不是她想要的,即使和她成婚的人她并不爱。但是这家人确确实实是她心里最爱的,一想到从今以后再与家人相见难上加难,她就心痛到窒息。
季玉容伸手放在了季夫人放在季玉容肩上的手,轻轻地拍着。
“母亲,玉容今日走后,你和父亲一定要多多保重。若是有机会,玉容一定会回来看看你们的。”
“好,好。”
季夫人眼里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季玉容是她的大女儿,也是最懂事的孩子,到了成婚的年纪,她却不能让女儿嫁给她真正想嫁的人。她有错,她只求夏子沅能好好对待季玉容,即使不能快快乐乐也要平平安安。
“夫人,时辰已经不早了,奴婢若是再不为新娘子上妆,只怕误了时辰,宫里接新娘子的轿辇就要到了。”
一旁的嬷嬷拉住了季夫人的手,将季夫人劝到了一旁。
一位嬷嬷替季玉容擦拭了脸上的泪水,几个人又围在季玉容周围忙活了起来。
这屋里不紧不慢的忙活着,宫里亦是未曾有一刻放松。
夏子沅正站在屏风前,闭着眼睛任由嬷嬷宫女为他穿衣打扮。
“殿下,您一会只在寝殿等着,宫里的轿辇会把新娘子接到寝宫门口。您二人再从殿里去到思安殿外的高台上举行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