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杨,小学的时候他就喜欢“小羊小羊”地叫我。他姓侯,我就“猴子猴子”地喊他。
“小羊,中午来我们家吃饭!”
“小羊,我妈妈说今天我们去你们家吃饭。”
“小羊,你妈妈让我们晚上去你家吃饭。”
“猴子,今天中午我妈妈请你们去吃酸菜鱼。”
“猴子,今天中午跟着我妈妈车走。”
……
他妈妈和我妈妈是闺蜜,四年级的时候才知道我和他是同学。
春游秋游的时候我们会故意站在一起,因为老师说了,要两个人手牵手。一个调皮的同学劈着我们两个的手,劈了很久我发现我有手汗了就松开了,擦汗的时候手上有几道红印子。这是相互喜欢吗?但是我觉得年龄太小了,不合适,就没敢往那方面多想。
“鬼屋!鬼屋!”班上的同学起哄,我也跟着喊,知道进了鬼屋,我就后悔了,但是这是自己起哄的,哭着也得走完。进了鬼屋,周围突然安静了,冰冷的气体围绕着我们,阴森又潮湿,忽明忽暗的灯光让我自觉的闭上眼睛。我死死握着他的手,小声说我害怕,因为我左边的墙上全是骷髅脸,我就使劲往他那边靠。知道今天,我去了鬼屋依然是闭着眼,只不过牵着的手不是他,是我妹妹。
值日生的表格我们也故意和别人换,就是想在一块扫地。其实不是扫地,是为了抽出更多的时间打架。打玩架,不会伤到的那种。我打他他不还手,只是防着。有时候我打他,他就抓着我两只手,一弯,我就在他怀里了。不要慌,我会死命挣脱出来继续打。
小学的我,太野了,下课就追着男生打。不是因为我喜欢打玩架,上课的时候老烦我。一会用橡皮屑砸我,一会又拿走我的橡皮戳上好多好多小洞。我最讨厌切橡皮、戳橡皮的行为,我看着极不舒服,关键那还是我的橡皮!忍不了。
他是我前桌,上课的时候喜欢转头和我讲话,趁老师不注意把头靠在我的桌子上,喜欢上课给我投食。我就是这个时候开始胖的,我以前只吃过生日蛋糕这一甜食,自从两个母亲知道了我们是同学,每天变着样儿地让我们带这个带那个,让我们分。
今天我带酸奶给他,他给我士力架;明天我带果冻给他;他给我草莓巧克力味的饼干;后天给他奥利奥,他给我妙芙蛋糕……
就这样,日复一日,我的体型逐渐横向,他还是那么瘦跟杆儿似的。关键是我没注意,直到后来我才羡慕他吃不胖的体质。
大课间做完操,男女站成一队,他在我后面,用手轻轻掐着我腰上的两坨肉,有点痒。我回头瞪他,他对着我笑,我拿开他的手,他又在后面点我穴,还一边喊着“葵花点穴手”。这不就是在找揍吗,回班之后我就揪着他头发:“你再点我穴,你再掐我腰子。”“嗷嗷嗷,我错了我错了,不点了不点了,不掐了不掐了!”他求饶,我松手了。
班上和我玩得好的女生劝我不要那么粗鲁,要有点女孩子样,不要下课就追着男生打。其实吧,我有女孩子的样子,我就是打人的时候不顾形象,其他都挺女孩子气的。穿了小裙子就会收敛起来,所以他就会在我穿裙子的时候死命挑衅我。而我死命地忍,心里想,我穿着裙子打架会走光,我不能走光,我是淑女,我不生气,没关系,明天我就换衣服了,明天使劲打,不生气不生气……
然后第二天,他就会被我打得很惨。
“小羊,中午早点来,看我踢球。”
我觉得他很厉害,他会侧空翻,说实话,看他踢球、侧空翻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好帅。啊,是心动呀。
然后中午我就早早地来学校,带着一瓶海之言。阳光绚丽的午后,操场上金灿灿的,他流下的汗液在闪着光芒。球场上的他是那般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