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校,路枝和夏童先去对面的诊所买祛疤膏,夏童的手腕处不小心划伤,她是易留疤体质不好好处理的话手腕那会留下长长的一道疤痕,小姑娘爱美说什么都不能留疤,正好那家诊所里有一种祛疤膏,祖传的药效极好,还申请了专利。
诊所内开了空调,一进去温度突然下降,两个人都穿的短袖禁不住冷风吹,浑身一哆嗦。
夏童和诊所的医生也熟,她刚把手腕处的伤疤露出来医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说了句:“我这就去给你拿。”
路枝趁着等待的时间随便走走,输液室的门半掩着,浅浅又富有磁性的咳嗽声从门缝中挤出,听的有些熟悉,路枝坐在长椅上背抵着墙,身后便是输液室,那人应该也是背靠着墙的所以她才会把咳嗽声听的格外清晰。
夏童在一旁玩手机,没瞧见她,路枝往门缝那移了过去,视线穿过门缝看到墙角的黑色,眼睛像是被什么扎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她动作窘迫手指不小心碰到椅上的扶手发出沉沉的声响,空旷的空间内这声音被放大了许多,里面的人听得清,扯着沙哑的声音说:“麻烦给我倒杯水谢谢。”
声音也是熟悉的,熟悉到路枝没有任何犹豫的从长椅上起来走到饮水机旁,温热的,对嗓子好。
江深就坐在门边,路枝推开门口旁边的人探出一只手,她把水放到他的手上,离开时指尖触碰到他的,冰凉到几乎没有一丝温度,手指也跟着哆嗦颤抖。
他喉咙发痒轻咳几声,一杯水几乎喝尽。
喉咙舒服多了,周旁的人还未离开。
江深掀开眼皮去看,声音微哑,谢谢说到一半却在看清人的那一刻近乎停止,连呼吸都是轻的,他看着她,眼底遍布红丝,发烧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上的黑衣把这个18岁的少年衬的毫无生气,像个刚从漫画里走出来破碎的纸片人一样,他是让人害怕的,却也是惹人心疼的。
瞳孔里的人愈加清晰,江深紧张的握紧纸杯,视线紧紧锁在女孩纤弱的身子上。
他在等着她的下文。
路枝知道,余光落在搭在他身上的外套上,他的手是冰凉的,发烧的人怕冷,输液室的温度偏低他应该很冷吧。
她说:“我去把温度给你调高些。”
“嗯。”江深失落的垂下眼睫,随后又忽的想起什么哑着嗓子开口:“你生病了?是脚踝处的伤还没好?是不是发炎了?这个天热那天又没好好处理,怎么样了?我看看。”他说着便起身都忘记左手那还输着液。
“我没事。”调好温度后便看到江深要起身,路枝慌的去按住他,“输着液就不要乱动了,会起包的。”
看着臂弯处的手,江深整个人都安稳了,他应着:“嗯。”
路枝低着的脑袋就在他颔下,毛茸茸软绵绵的,忽然好想去蹭蹭。
江深问:“你怎么来这了?”
“陪朋友来的。”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坐在外面的夏童,她还在等,医生的小孩好像哭了估计现在正在哄着呢,是要等上一会了,夏童不急还在看电子书。
路枝把电视给他打开,“吃过饭了吗?”
“没。”江深转了转脖子看到玻璃外面的女孩才放下心来,他摇头,“输完液再去吃。”
“你这早着呢。”路枝看着挂钩上的液体,应该是刚输液,旁边还有两瓶。“旁边有粥铺,先喝粥吧,你先等着。”
她小时候经常来这,对这里熟。
重新给江深接了杯水放到他手边,就听到他说:“那你记得回来啊。”说的没有底气也没有安全感。
或许生病的人都是这样。
又或者江深从来没有被人给过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