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吐谷浑的军队?”苟晞极目远眺,看着远处的一支军队,问张纂道:“这吐谷浑的士兵,作战都有什么特点?或者说缺点?”
“回将军。”张纂说道:“吐谷浑的士兵在打仗之前都会大声地念经,然后忽然间就悍不畏死了,据说是有他们的神明保佑,刀枪不入!”
“原来如此。”苟晞笑道:“厚武说过的那种有极端信仰的军队出现了,就是不知道几位将军,谁愿意去会一会这吐谷浑人呢?”
“我去吧!”
三人齐声说道。
苟晞笑道:“子于啊,你就给新来的一次机会吧,不然新人怎么成长啊?”
司马王瑚笑笑,拱手不说话。
苟晞说道:“难敌,你和汲桑剪刀石头布吧,谁赢了谁去。”
两人闻言抬手角逐起来,最后汲桑胜出,便由他领兵去会会吐谷浑。
“将军,我有一事不明。”张纂拱手问道:“这为什么不是输了的去,而是赢了的去呢?”
苟晞笑道:“因为如果输了的去,像是惩罚一样,会挫了锐气,赢了的去,那么在心里就已经是赢了一场的了,必然士气大涨,两相比较,当然是赢了的去更合适了。”
“原来如此。”张纂拱手道:“受教了。”
“还有呢。”杨难敌说道:“这次简单石头布输了的,下一战一定是更加凶猛的去证明自己,所以下一战必然要用这一支军队,这样才能良性循环,保持战斗力不减!此所谓,作战安排里的心理战术应用!这门课程,在长安军事学院可是有教授的哦。”
“什么?”张纂震惊道:“这都有一套理论知识可以学习?”
“那当然了。”杨难敌昂着头说道:“我们每打一仗都要写个总结的,然后把感悟汇总到军事学院,积累到一定的战例之后,就会有人专门研究,然后提出理论,反复推演试验之后,得出结论,传授给全体的军官,成为一门课程。最近听说有人在研究怎么样在剪刀石头布这个游戏里取得胜利,据说已经有了眉目,回去我就去看看有结果没有。”
“行了,别炫耀了。”苟晞淡淡的说道:“提升自身的统兵能力才是正经的,苟纯都通过考核了,很快就可以出任一州刺史了,你还有空去研究那个剪刀石头布?”
“嗨,这不是因为我加入的晚嘛。”杨难敌笑道:“我要是跟您几位一同加入的话,我也能过了刺史考核了。”
“你现在还后悔我们灭了你仇池国了吗?”
司马王瑚笑道。
“后悔啊,可后悔了。”杨难敌笑道:“要是我仇池国还在,我哪里还需要考试啊,我天天横着走都没事。”
“是啊,是啊。”司马王瑚笑道:“天天横着走,也就只是那个小城而已,要是天下都横着走,那才是真的厉害呢。”
“是啦是啦。”杨难敌叫道:“师兄教导的是。”
“没想到。”张纂拱手笑道:“两位竟然还是同门师兄弟,失敬失敬,不知两位师从何人?”
“我们的校长是齐帧!”
苟晞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或者说。”苟晞郑重的说道:“只要是长安的军官,就都是师兄弟,校长就只有一个,齐帧。”
张纂这下算是彻底搞糊涂了,什么又是师兄弟,又是校长的,他可听不明白,但是他对于那个能学习军事理论的学院很向往,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进去,这样的学校,门槛一定很高吧。
“张兄,你放心。”苟晞看着张纂道:“只要凉州拿下了,凉州全体军官和官吏都会到长安去学习的,只有通过了长安的考核,才能再次任命出来领军或者为官,用我们齐校长的话来说就是,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领军和当官的。”
“我也能去上学?”张纂激动道:“学的东西是跟您几位一样的吗?”
“那就看你自己努不努力了,我们齐校长五天学会写字,自编了《易筋经》、《独孤九剑》和《九阴真经》,这三本书已经是雍州九成的人都会的知识了。”苟晞笑道:“更高深的就要等你通过一次次的考核再学了,考到最高等级,可以直接与我们齐校长促膝论道,不过目前没人能够达到那一境界,那一级别的试题都没人能解锁。”
“那是什么意思?”张纂问道:“试题被锁着?”
“哎呀。”杨难敌叫道:“就是说还没人能够答对低一级别的试题,所以更高一级的试题就不会有人知道的意思。目前我们苟晞将军是解题级别最高的,他目前要写一篇叫做《假如你是项羽,你没有在乌江自刎,你怎么跟刘邦争天下》的论文,论文你知道吗?你不知道,那看题目你就知道这不简单吧,那就对了,你还是安心学你的基本知识吧,别好高骛远啊。”
“变态!”张纂说道:“这题真是太难了吧。”
“是啊,不然怎么叫高级考核?”杨难敌说道:“要是随随便便就通过了,人才怎么能凸显出来呢?”
“老哥,苟晞将军的试题是那个。”张纂笑问杨难敌道:“您的试题是什么呢?”
“哎。”杨难敌叹息道:“我是十以内的加减乘除混合运算,那个三五太难了,太难了!”
苟晞和司马王瑚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张纂则一脸懵,只好干干的陪笑了两声。
那边厢,汲桑已经是率领自己的骑兵,完成了最后的冲刺,冲进了吐谷浑的军中。
吐谷浑的士兵已经完成了咒语的吟唱,仿佛真的是神佛降临一般,红着眼,怒吼着冲向汲桑的军队。
汲桑轻声嗤笑,手中铜棍宛如死神的镰刀,肆意收割着生命,汲桑对于这些叫嚷嘈杂的人们并无半点好感,所以就没有什么降者不杀的原则,杀透了前阵之后,汲桑抬头一看,后阵的吐谷浑部留下滚滚的黄烟,跑的只剩米粒大的背影了。
汲桑本想继续追击的,但是苟晞叫人鸣了金。
收兵之后,苟晞对汲桑说道:“穷寇莫追,我们不是在自己的地盘,凡事要稳妥为主,不需要节外生枝,增加战损。”
“末将受教了。”汲桑拱手答道:“只是这异族人亡我之心不死,不趁机多杀他几个,将来还是会成了气候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苟晞说道:“我们齐校长说得好,如果我们一直把他们当做异族,提防排挤,那么我们就永远无法团结他们,我们每年在他们身上浪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哪里还有空去别的地方发展?”
“国家大事我不懂。”汲桑瓮声道:“将军和校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你们说的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