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洛阳城外突然出现一支军队,这支军队打着成都王的旗号,前来洛阳,要求释放司马颖。
陈眕站上城头一看,只见城下密密麻麻的军队,排出个漏洞百出的阵型,围城也不像围城,攻打也不像攻打,倒像是来看热闹的,那些士兵身上穿的都是些破衣烂衫,手里的兵器也多是生了锈的,很多军官甚至都没有像样的军服来区分身份。
有的人没有头盔索性就拿布头裹住脑袋,问题是裹头的布颜色还不统一,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杀马特,拿着打狗棒,要不是领头的三个人穿的还像点样子,陈眕就以为是难民了。
“守将听好了。”领头的一个矮胖的将军骑在马上,高声叫道:“限你们一炷香之内把成都王放了,否则等会儿我们攻入城中,那就要血流成河了,我们可是在北边跟匈奴人打的平分秋色的,不要看我们穿的不行,那是因为我们不在乎这个!”
陈眕连跟他们废话的兴趣也没有,直接下令打开城门。
城门一开,苟纯顶盔贯甲,亲率一万铁骑缓缓走出城来,那敌将只觉得森森杀气扑面而来。
那三名敌将连同座下战马齐齐往后退了三步,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额角的汗液。
“这家伙一看就是精锐骑兵。”左边一个高大如铁塔的敌将对中间的矮胖敌将说道:“将军,咱们这些人,怕是经不住敌人的冲杀啊。”
“是啊。”右边的那个浑身黝黑的敌将说道:“将军,我们可不能跟他们硬碰啊,得想个办法智取!”
“嗯,有道理。”矮胖的敌将说道:“自古以来,兵对兵,将对将。我们兵不如他们,那就斗将好了,我相信你们二位可以斗得过那个骑将。”
“属下一定尽力而为。”
两人拱手道。
“兀那厮!”那矮胖敌将指着苟纯叫道:“你可敢与我们斗将吗?”
“斗将?”苟纯轻笑一声,说道:“有何不敢?”
“好。”矮胖敌将叫道:“只是不知道你说话算不算呢?”
他说着,眼睛往城头上瞄去。
“我家将军所做的决定,便是我的决定。”
陈眕沉声说道。
“好,”那矮胖敌将拍手叫道:“那你别怪我们欺负你啊,我们三个打架向来是一起上的,你要单挑那是不可能的。”
“是吗?”苟纯轻声一笑,说道:“正好我也是,我跟我身后这一万兄弟打架也从来都是一起上的,那我们就群殴吧,你看怎么样?”
“啊?”那矮胖敌将吓了一跳,看了看苟纯身后那些武装到牙齿的骑兵,不由得狠狠吞了口唾沫,他将脸色一变,笑着说道:“没有没有,是我记错了,我们兄弟打架,是一个一个上的,不玩群殴那一套,不玩不玩,我们都是正经单挑的好汉。”
“行了。”苟纯轻喝道:“车轮战我也不怕,来吧,谁先来?”
苟纯说完,一夹马腹,脱离军阵,来到阵前。
那名铁塔般的敌将纵马出阵,喝道:“我来!”
“本将斧下,不斩无名之将。”苟纯喝道:“来将通名!”
“某汲桑,汲水的汲,桑树的桑。”铁塔般的敌将喝道:“请指教!”
“吾乃苟纯,苟利国家的苟,纯粹的纯。”苟纯喝道:“请指教!”
“好,接招!”
汲桑大喝一声,转动手中长刀怕马直扑而来。
苟纯将眼睛一眯,紧盯对方的肩头,判断对方的攻击方式。
汲桑轮圆了长刀,一刀劈下,苟纯已经明白这家伙是一力降十慧,走的是刚猛的路子,跟自己是一个套路,要是放在平时,苟纯肯定会硬抗拼一下力气,但是现在对面还有两个人没出手,在还是要保留一些力气。
苟纯心念电转,瞬间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只见苟纯一夹马腹,纵马跃出一步,险险躲开这一刀,然后回身摆斧,一斧面轻轻拍在汲桑的后背。
两马交错而过,苟纯傲然而立。
汲桑垂头丧气,不再多言,明眼人一看便知,要是刚才苟纯不是拍,而是切的话,那汲桑早就一分为二了。
苟纯身后立刻有人来将汲桑绑了,拖回阵中。
“牧帅!”
黝黑敌将大叫一声,挺枪来战。
苟纯喝道:“来将通名!”
“你爷爷石勒是也!”
敌将大吼道。
“乖孙不要嚣张,希望你的本事有你的口气这么大才好!”
苟纯喝道。
石勒冲到苟纯身边,将手里的长枪刺成了一片枪花,直奔苟纯的面门,苟纯将斧头一挥,挡过这一击。那石勒并不放弃,转攻苟纯胸口,苟纯再一挡,石勒再转攻苟纯的坐骑,苟纯再挡过。
就这样石勒不停的攻击,苟纯不停的格挡,一时间场上叮当金石之声乱响,石勒围着苟纯,手里的长枪像穿花蝴蝶一般的画出各种轨迹,打得好不热闹。
场外的人还道苟纯被石勒压制不得动弹,敌军爆出阵阵叫好声。
场内的情况只有石勒最清楚了,虽然他看起来占尽上风,但是苟纯稳如泰山,守得滴水不漏,平时他们三个人都是相互配合,汲桑使用重力,石勒使用障眼法,还有一个趁机偷袭,三人对敌往往会让敌人难以招架,露出破绽,顷刻间就结束战斗。
但是现在他一个人单打独斗,任他招式繁多花样百出,苟纯根本不为所动,就很难让苟纯露出破绽,打败苟纯了,只要再过片刻,自己的攻击速度慢下来,那自己必败无疑。
石勒心中暗自着急,却无法改变现状,他只能尽量维持现在的的攻击状态,不给苟纯反击的机会。
苟纯此时也是想明白这几人应该是配合惯了,相信很多托大接受他们三人齐上阵的将领都要吃亏,这两人一力一巧的打法配合起来当真是会让人难以招架,不过分开之后,这石勒的巧劲在自己这里就占不到便宜了。
汲桑想要一力降十慧,但是他挑错了人,苟纯可是用力的行家,现在石勒是个技巧型的选手,那么正好自己就让汲桑看看什么叫做一力降十慧!
主意已定,苟纯也感到石勒的攻击减慢了,便瞅准一个机会,猛的一推斧面,顶开石勒的枪头。
石勒感到苟纯发力,不由得心里叫了一声糟糕,便见苟纯大斧已经扑面而来,避无可避,无奈之下,石勒只好双手举枪来挡,毕竟这是杆铁枪,他不信苟纯能砍的断。
苟纯一见石勒举枪来挡自己的劈砍,心中大叫一声好,便沉肩收腰,吐气开声,一连运劲大劈三斧。
只听见当当当三声巨响,石勒连人带马被劈退三步,苟纯轻吸一口气,收斧而立。
那石勒扑通一声跌下马背,竟是被震晕过去,再看那柄长枪,已经弯成一柄长弓,上了弦就可以射箭了,要不是苟纯留手,第四斧就能劈死石勒。
苟纯身后的士兵上来把石勒拖死狗一般拖回阵中。
再看那边,那矮胖敌将脸色极为难看,敌军张大嘴巴震惊过后,纷纷交头接耳,士气已衰。
“今日天气不好,我们改日再战!”矮胖敌将丢下这句话,掉头便跑。
“你两个手下不要了?”苟纯叫道:“你是谁啊,我怎么把他们送给你呀?”
“某叫公师藩。”矮胖敌将边跑边叫道:“我两个兄弟就拜托将军照顾了。”
这就是齐帧收到的军报上面说的事情,齐帧真是对这次的洛阳城下这一战,感到无语,这司马颖手下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