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颖当然不会蠢到自己一个人去打司马越,他的兵力不足以跟司马越抗衡,但是他有盟友,那就是之前在舆论上参与评论的诸王和王浚。他的那些盟友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立刻也起兵来讨伐司马越,甚至司马睿都出兵一万前来助战,没办法,下邳也不是个大地方,只有这么点家底。
倒是长安,一点动静也没有。
其实长安是有动静的,齐帧召集开了会,宣布之前的准备工作作废,不用动员那么多人了,齐帧一众人在热火朝天的讨论一个问题。
“你们说,那个太医真是那个调毒药的人吗?”齐帧说道:“司马越会留着这个人证好指认自己?”
“当然不会了。”张宾说道:“甚至这人都不一定是太医。”
“不用想了。”苟晞说道:“肯定是哪个王的细作,传个假消息罢了。”
“消息不一定是假的。”王戎说道:“先帝可能真的是被毒死的,不然司马越怎么不出面辟谣?”
“辟谣有什么用?”卫玠说道:“先帝已经下葬了,要证明真伪除非要开棺验尸,司马越敢去做这件事?”
“就是,不管去不去证明先帝的死因。”卫璪说道:“司马越都是杀头的罪。”
“这下好了。”萧替说道:“这下我们可以把去年剩下没修的路和计划挖的水井都挖好,还能剩不少钱了。”
“所以说这人呐。”杜锡说道:“就不能做坏事,要造雷劈的。”
“不是这么说。”张宾说道:“应该是做坏事之前要想清楚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件事带来的坏处,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要让自己处在最尴尬的境地。”
“所以诸位认为。”齐帧笑道:“我们应该出兵多少去凑热闹啊?”
“我们也要去凑热闹吗?”王戎问道:“不是说准备工作作废了吗?”
“之前的玉石俱焚的准备工作是作废了。”张宾笑道:“但是我们不出兵,他们就打不起来啊。”
“是啊。”齐帧笑道:“诸位别忘了,这场先帝死亡之谜可是我们挑起来的,我们不出兵,他们谁不忌惮啊,我们只有也出兵讨伐司马越了。不过这样也好,谁叫他当初把皇帝从我们手里抢走呢,我们打他,他也只能硬受着。”
“行。”苟晞笑道:“我们是打主力,还是打策应?”
“我们不要太出风头了。”齐帧说道:“我们就占领洛阳就好了。把皇帝再次握在手里,免得有一天突然叫我们这些五品以上的官去都城述职,然后再来个釜底抽薪,那就太不美了。”
“这还不叫出风头?”张宾笑道:“那什么叫出风头?”
“那就要问我们的兵部尚书了。”齐帧笑道:“两年磨剑,这柄剑到底有多锋利呢?”
“当所向无敌!”苟晞郑重的说道:“将军所指,必无不克。”
“好。”齐帧拍手道:“那就发兵三万,全部取骑兵,往洛阳去吧。”
三天后,三万骑兵集结完毕,在长安城霸城门下静待齐帧。
齐帧在府上由嵇瑶瑶给自己穿戴盔甲,嵇瑶瑶打趣地说道:“你呀,这盔甲都重做了好几次了,现在又穿不下了,你这个样子怎么上战场打仗呢?难道要用肚子把别人顶死吗?”
“我是上战场打仗的吗?”齐帧疑惑道:“苟晞他们在,我还能少了半根汗毛?”
“是啦是啦。”嵇瑶瑶拍拍齐帧的肚皮,说道:“你可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齐帧轻轻跪下,保住嵇瑶瑶的腰,亲亲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亲了一口,说道:“我肯定会平安回来的,不过,我恐怕是要多带一个人回来了。”
“我知道的。”嵇瑶瑶摸着齐帧的脸,说道:“要不是为了她,你也不会亲自去的吧。”
“如果是你。”齐帧抬头看着嵇瑶瑶,说道:“我也会去的。”
“哎呀,快去吧。”嵇瑶瑶摆手道:“不知道孕妇不能太激动吗?先说好,我不做小的。”
“不做小啊?那比较难了。”齐帧笑道:“那恐怕只能委屈我,大被同眠了!”
然后齐帧赶在嵇瑶瑶的粉拳打在自己身上之前跑出了房间。
齐帧来到大将军府门口,文武百官都等在这里,齐帧接过头盔,给自己戴上,他对着除了苟晞外几个不出征的尚书说道:“大家抓紧时间准备好派往洛阳的人员,我们要在洛阳也建立一样的政策,需要大家拿出一个方案来,等我回来,那就要执行了。”
“谨遵大将军喻令!”五人齐声应和。
“好,我走了,守好家,我很快就回来!”
齐帧翻身上马,轻快而去,在长安城策马,这是他的特权,虽然不对,但没办法,就是没人敢说他。
出了霸城门,眼前齐刷刷排列着三万名骑兵,那些骑兵表情肃穆,顶盔贯甲,手中长槊锃光瓦亮,带着淡淡的森然之气,军中一面大纛,红底黑字绣了一个“齐”。
齐帧看向了这次出征的将军们,有苟晞,苟纯,陈眕,司马王瑚,皇甫商,陈石,刘喜。
王赞携新提拔的军官们留守,之前司马顒的手下大多都考核没通过,下放去种田了,通过考核的一部分出征,一部分留守在长安城。
齐帧朝苟晞点点头,苟晞将手中长挝一举,全军齐刷刷的将手中长槊一举,虽然没有一句言语,但是忽然杀气冲天,气势如虹,齐帧心中暗点了点头,这才是精兵中的精兵,把全身力气都用在战斗上,而不是喊口号上,才是杀戮的机器。
现代电影里的某国大兵,满嘴跑火车还能拯救世界,那只是电影,在战场上除非是在讲无线电,其余的叫喊那就是在绝境时给自己壮胆而已,叫喊对于作战毫无用处,浪费力气而已。
齐帧纵马上前,只说了一个字。
“动!”
阵前旗帜翻飞,三军立刻往两边一分,齐帧踏马在前,其余诸将紧随其后,然后带着大军,向着洛阳直奔而去。
出了函谷关,齐帧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年在函谷关的困苦境地,谁能料到现在自己竟能带着大军去攻城略地呢?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
感慨一阵,齐帧便将这事抛诸脑后,然后叫过刘喜,问道:“喜子,洛阳现在情况怎么样?”
“大哥,洛阳现在全城戒备,东海王又从豫州和荆州调了兵,总共手下有十万兵,五万在城外,五万守城内,城内守军由他亲领,城外守军由他的手下徐堃率领。”
“其他诸王有多少兵马?”齐帧问道:“现在分别在哪?”
“司马颖还在邺城,据说是在等王浚的大军,两人合兵有十万众预计是要一个月才能到洛阳;司马虓从青州在往洛阳来,领兵也是三万,预计半个月就到了;还有一路是琅琊王司马睿,派了一万人马从他的新封地下邳往洛阳在急速进军,这是最少的一路人马,却是行军速度最快的一路,预计一周就到了。”
“一周?”齐帧笑道:“那不也是我们到达的时间吗?”
“是的。”刘喜说道:“我们要不要先联络一下他们,让他们跟我们配合一下,两面夹击?”
“这怎么联系?”齐帧笑道:“只要不傻,就一定会跟我们有默契的左右夹击的。”
“我们要不要缓一缓?”刘喜说道:“让司马睿的人马跟徐堃的人马先打一仗?”
“为什么要缓?”齐帧笑道:“我们这次不就是来出风头的吗?难道还有把风头让给别人的道理?况且那是司马睿的人马,他没有多少兵,还是给他留点本钱吧,他还欠着我的债呢,不能叫他还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