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超守在河桥,吕朗守在荥阳,张方统兵十万在灞上,刘乔正在青州跟司马虓作战,这就目前的战况了。”
事隔几天,刘喜在军事会议上汇报了兵力分布。
“喜子,你这消息从哪来的,准确吗?”
齐帧不由问道。
“这是河桥的石超给我的,是不是真的,那就不知道了。”
刘喜回道。
“应该不会有假的。”张宾沉声说道:“石超在河桥,那就说明王粹去了邺城,石超想必是知道司马颖对我们的安排的,所以他才会对我们提供这些情报。”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行动呢?”齐帧说道:“我是说具体的行动计划。”
“我建议向西走,然后往南过河桥去突袭函谷关。”苟晞说道:“函谷关是长安东边的门户,夺下这里,长安就唾手可得了,而且这样一来我们也就有了立身之处,不再是没有根基四处飘遥的了。”
“各位有什么看法吗?”齐帧说道:“还请畅所欲言。”
“夺取函谷关这个战略目标没有什么问题,该打的势必需要打的。”陈眕说道:“但是函谷关东面的城墙比西边的城墙要高大不少,我们人数不占优势,强攻会很难。”
“而且。”皇甫商说道:“目前司马颙被讨伐,势必会增兵函谷关,我们想强攻是不现实的,只能智取。”
“智取也是我所希望的。”齐帧说道:“能少损失点人,我还是宁愿少损失点的。”
“我这里有个方案。”张宾沉吟片刻说道:“我们可以三管齐下,操作的好的话,可以实现三面夹攻的效果。”
“赶紧说赶紧说。”齐帧立刻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到河桥了,出了河桥可就要马上进行函谷关攻略计划了。”
张宾便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在场的众人又出言献策之后,终于定下了所有计划的细节,然后各司其职,各自安排下去行动起来。
河桥是渡过黄河西进的必经之路,齐帧此时已是来到了它的面前,石超顶盔掼甲,带着士兵静静站在齐帧部队的一箭之地外,齐帧也只好把阵脚刹住,他不知道石超要做什么。
石超静静看着齐帧半晌,忽然他将手一举,只见他的军队顺势往两边一分,留出一条五人宽的路来,齐帧见状向石超一拱手,石超轻轻点头,缓缓放下了手臂。
齐帧立即策马带着手下部队,鱼贯而出。
过了河桥之后,齐帧的军队偃旗息鼓,昼伏夜行,十天之后的夜里,齐帧率众来到了距函谷关十里外的一个小山里。
“函谷关是纯军事重关,所以城里不会收容难民,想要混进城里,只有装成溃军,据说刘乔在青州追得司马虓到处跑,但是我们不可能冒充是司马虓的手下。”张宾对齐帧说道:“所以我们目前只有冒充是并州逃出来的,因为刘渊在并州跟司马腾在打仗,这样说最合理。”
齐帧点头说道:“溃军也不能一次性进城,得分很多次,分成很多股进城,随便说是从哪里来的,总之是逃兵就对了。”
陈实和王赞点头称是,这次潜入城中作内应,就靠这两位了。
另一方面,苟纯和陈眕两位齐帧安排他俩把步卒和粮草伪装成从洛阳来的运粮队,伪造了司马颖的军令,准备让他们穿过函谷关,到时候从西面夹击函谷关。
苟纯和陈眕两人修整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步卒,押着粮草车,自东向西,来到了函谷关前。
函谷关此时还没有完全闭关,因为现在战火还没有完全烧到这里来守关的将领慢悠悠的来到苟纯和陈眕的面前,歪着脑袋,接过手下递上来的运粮军令,翻看一下,又看了看运粮车。
他先是一摆手,他左右的士兵屁颠屁颠的跑到运粮车上检查起来,半晌之后跑回来回复说没有问题,确实是粮食。
那将军把军令往苟纯手里一扔,问道:“怎么我没听说有军粮要运过来?成都王的粮食很多吗?怎么会想着给我们运粮食?”
“我们王爷说了,河间王好,就是我们好,能支持当然要多多支持了。”陈眕笑着拱手说道:“至于有没有跟贵方说,那就不是我们这种级别的人可以知道的了,还望将军行个方便,毕竟军令如山,我们可不敢耽搁!”
陈眕说完,从怀里捧出一个盒子,递给那将军,笑道:“这是弘农的特产,还望将军不要嫌弃,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那将军面带疑惑接过盒子,悄悄打开一看,金灿灿的晃了一下眼睛,那将军急忙将盒子关上。嘴上挂了个大大的笑脸,露出满嘴黄牙,将手一挥,大叫道:“让路,请将军过关!”
陈眕和苟纯一拱手,带队鱼贯而入函谷关,又快速从另一边出去,穿关而过,一路西去,消失不见。
“老大,您就这么放他们过关了?不怕有诈?”
手下问守将道。
那守将将手里的盒子揣进怀里,拍拍手笑道:“怕什么?就这区区万把人还能翻了天?要真闹起来,怕是连那些粮食都守不住吧,再说了,他们有军令,上头怪罪起来我也有话说。”
“是是是,老大真英明!”
那手下赶紧拍马屁。
“好好守门儿,我先去睡一觉,别大意,放进来不该放的人!”
那守将一拍手下肩膀,摇头晃脑的走了。
“老大,不该放的人是指哪种人啊?”
“当然是叫花子和难民了!”
“好嘞,没问题,您放心,保证妥妥的。”
当晚,守将把那手下叫到自己房间,大声问道:“那些逃兵怎么回事?不是叫你不要把不该放的人放进来吗?”
“老大,你只说不要放叫花子和难民进来,没说逃兵也不能收啊。”
“哦,穿得像叫花子一样,据说好几天没吃饭的逃兵就要收?你看看那些逃兵有一个人有全乎的衣服的吗?这几十人都快赶上百十人的饭量了。养得活吗?”
“我这不也是想着多点人,就多点力量帮我们守城吗?到时候有人攻城就让他们顶在前面,兄弟们也能轻松点不是吗?这帮人据说是从周边郡县逃出来的,还有从并州逃来的,周边郡县据说成都王刮了一层地皮才凑了点军粮,混不下去了才来投我们,并州的据说是刘渊打破了城池,逃出来的,也是衣服最烂,最能吃的那部分。”
“是啊,是人多力量大,但是你看才几个人?战骋楼上够站一排吗?竟给我添乱!”
“能多几个人是几个嘛,这些逃兵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特别是那些并州兵,一看就孔武有力,打仗是好手。”
“行了,别废话了,这些人要看好,别放跑了,不能让他们白吃饭,得让他们干活知道吗?”
“得嘞,有老大您这句话,这我还能办不好这点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