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司马繇由于当初劝成都王投降,已于昨夜被捕,今晨满门抄斩了。”
齐帧第二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查,刚吃完早饭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齐帧立刻吩咐打包了一些干粮,拿了五十两黄金,扇醒司马睿,告诉了司马睿情况。
司马睿听说此事十分惊慌,求助的看着齐帧。
“老弟,你是那谁的侄子?”
齐帧问道,现在当然不适合提司马繇的名字。
“是的。”
司马睿回道。
“你在城里可有亲人?”
齐帧又问道。
“有个老母在府上。”
司马睿回道。
齐帧沉吟起来,司马繇满门抄斩,这司马睿的母亲恐怕凶多吉少。
“老哥,你可得帮帮我救救我的老母亲啊。”
司马睿哀求道。
“我尽力而为吧。”
齐帧回道。
安排好司马睿去吃早饭,齐帧便出了府去,先照常去军营里签到打了卡,齐帧点了几名士兵随自己回到城中自己的府上。
齐帧让司马睿换过了其中一名士兵的衣服,又带了一套军服,跟自己到司马睿的府上去。
司马睿的府上此时已经是被重重包围起来,齐帧见此,便没有直接进府,而是远远的绕开了。
齐帧一看这身衣服不方便行事,便又带领众人回到府上换了便装,并且要求管家安排了一辆马车。
齐帧带着穿着便服的几人来到了司马睿府邸隔壁的小巷子里。
“老弟,有没有掩人耳目的方法进你的府?”
齐帧悄声问道。
司马睿仔细想了想,说道:“我家东北角有棵树,树根哪里的墙裂了,眼看就要倒,我们去轻轻一推就会倒。”
“这动静有点大吧。”
齐帧摇摇头,白天来推墙,太冒险了,不如暂且回家,从长计议。
齐帧又再次打道回府,想了很久,齐帧才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需要里应外合才行。
齐帧将自己的办法跟司马睿一说,司马睿立刻举双手赞同。
于是就开始了准备工作,齐帧先是叫管家把马车赶到了郊外,然后又制作了一个弹弓。
齐帧拿着弹弓来到了司马睿府旁的一个高处,齐帧那写着计划的纸包了小石子,瞅准方向一下子打进了司马睿母亲的房间,齐帧等了一会儿,见那窗户打开,一个妇人向自己招手示意,手里正拿着自己的书信,齐帧便挥挥手,转身而去。
到了半夜三更,齐帧和司马睿来到了那个树旁,两人齐齐动手推墙,果不其然,这墙一推就倒,轰隆一声巨响,很快一群士兵就包围了这个缺口。
而始作俑者早就逃之夭夭了。
齐帧和司马睿回到家中,不一会儿,齐帧的手下也回来了,还带着司马睿的母亲,夏侯氏。
原来齐帧使了个声东击西的伎俩,他们在这边推墙,夏侯氏从另一边翻墙,由齐帧手下护卫带回来。
司马睿母子相见,兴高采烈。齐帧安排他俩住了一夜,第二天让他们都换上自己士兵的衣服带出了城,城里并没有戒严,也没有进行大搜捕。想来是因为司马颖也没想过要赶尽杀绝,毕竟如果要诛九族的话,司马颖也是司马繇的堂侄,这就没法算了。
司马睿赶车带着自己的母亲,齐帧送别,司马睿承诺齐帧不会忘记他的救命之恩,齐帧只笑着跟他说要他好好混,混好了带齐帧飞。
司马睿笑着说一定一定,便离开了邺城。
送完司马睿,齐帧便回到自己家中,没休息一会儿,管家来报,说有人找。
齐帧一惊,怕是自己事发了,再一问,找自己的是一个女子。
齐帧带着满脸疑惑来到了中堂,只见一黄衣女子已经等在了哪里。
只见这黄衣女子身高几乎要跟齐帧一样,身材纤细,明眸皓齿,娃娃脸,有点婴儿肥,笑起来嘴角有两个酒窝,有一股温柔可爱的气质。
“您就是齐帧,齐将军吗?”
黄衣女子轻轻一笑,然后施礼,问道。
“是,我就是齐帧。”齐帧笑道:“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我爷爷不行了,说是要见你。”
黄衣女子急急说道。
“你爷爷是谁?”
齐帧疑惑道。
“齐将军你竟然不知道吗?”黄衣女子惊奇道:“是了,齐将军也不是挟恩求报之人,我家又有什么可以报偿齐将军的呢?”
说完,黄衣女子竟然哭了起来。
齐帧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那黄衣女子哭了两声也就歇了,擦干泪水之后说道:“齐将军,我叫嵇瑶瑶。”
“嵇瑶瑶?”齐帧想了想,说道:“那嵇侍中就是你爷爷?”
“是的是的。”嵇瑶瑶高兴地说道:“齐将军您想起我爷爷啦。”
“但我爷爷现在不行了。”嵇瑶瑶又失落的说道:“您快去看看他吧。”
既然如此,齐帧自然不会再拖延,赶紧就随嵇瑶瑶出了门,出门往西,几乎走了大半个城,齐帧才来到嵇侍中的府邸,说是府邸真是有些抬举了,只有一个院子,满园都是荒草,门板也破了,窗户也破了。
齐帧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皇帝身边近侍的府邸,这只能说明这家的主人是真的一点俸禄之外的收入都没有,而在来的路上齐帧已经知道嵇侍中是因为付不起医药费才出院的。
早知道这样齐帧就把医药费先垫了。
刚来到门口,房间里就传来剧烈的咳嗽,齐帧听那声音,就知道已经油尽灯枯了,因为那咳嗽声已经像是被捏住嗓子的鸡,虽然剧烈,但却丝毫中气都无。
推开门,一股中药味扑面而来,房间布置的也是异常简陋,连桌子也没有,床的脚还是断了之后用绳子绑着的,床上的人此时气息奄奄,比当初自己把完箭的时候还虚弱。
房间里除此之外竟空无一人,齐帧不由得震惊,难道嵇侍中竟无后吗?
看齐帧的脸色,嵇瑶瑶便知道了齐帧所想,她说道:“我父母叔伯都因为战乱去世了,我就剩爷爷相依为命了。”
说完,嵇瑶瑶不禁又落下泪来。
听到声响,嵇侍中的脑袋偏转过来,嘴巴一张一合,喉咙里咯咯作响,手也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齐帧紧走两步,来到嵇侍中床头坐好,握着嵇侍中的手,轻声问道:“嵇侍中,您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