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帧此言一出,那群乱军,先是左右互看了一眼,随即便呼啦啦倒头便拜,毕竟这年头,打仗不就是为了这些吗?况且这可是皇帝亲口说的,自古道君无戏言,那是肯定没跑的。
这下算是暂时收编了这些乱军,齐帧便安排他们在外围保护,毕竟这也是一千多号人,放进来作乱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解决完外围的隐患,齐帧便开始着手救治嵇侍中。
齐帧安排人架起柴火开始烧水,待水烧开,齐帧将裁剪好的布料扔进水里消毒,消毒完成之后,齐帧便将嵇侍中背上的箭一根根的拔出来,用消过毒的布沾了金创药盖住伤口,然后用干的布捆绑起来,血水一开始慢慢流出,后来是慢慢渗出,最后才缓缓止住,齐帧又拆开布,将金创药再洒一遍,再包起来,齐帧看嵇侍中暂时还有气息,便在其周围点了一堆火,又找来几件衣服盖在他身上,如果他能挺过今晚,应该就能活过来了。
做完这事,向皇帝报告之后,皇帝居然呼呼睡了过去,难道是受惊过度了?
齐帧刚准备歇一歇,忽然军营里又是一阵骚乱,其实这时候军营里一直在骚乱,不过就像是蚊子叫,齐帧并不以为意,但是这一阵就是苍蝇叫了,而且听这声响是往自己这边来了。
齐帧不得不上心了,来得是敌是友又是一点都不知道,虽然自己现在手里有了一千多号人,但是有多少战斗力,自己是知道的,只看那骚乱渐渐近了,那些之前的叛军已经开始悄悄溜走就知道了。
齐帧知道关键时刻肯定是指望不上这些乌合之众的,所以他让自己的士兵做好了战斗准备。
骚乱渐渐近了,齐帧这才看清,原来是一波人在追着另一拨人。
这两拨人都是装备精良,明盔亮甲的,当前一波人数较少,只有十来个,后面一波足有几百人。
那十来人往齐帧这边一看,就策马往齐帧这冲来,齐帧不由得叹了声晦气,自己这就这么香吗?
其实他倒没想到,自己点了把火正好照亮了那马车,相当于是告诉别人皇帝在这里。
“护军大人。求您快救救我家将军吧。”
领头的一冲来,齐帧就看见他马上横趴着一个人,齐帧想了想,便让那几人下马抬着他们的将军走了进来。那些后面的追兵一看如此,也不敢动,只把齐帧这些人哗啦围了起来。
齐帧心中一动,便吩咐刘喜去把这些剩下来的之前的降兵的名单统计下来,既然投降了自己,又被围困还没走,那就做自己的手下吧,齐帧丝毫不怀疑自己会升官,因为自己可是救了皇帝,升不升官还不是他老人家一句话吗?
齐帧示意噤声,皇帝在睡觉,那十几个骑兵也就不敢再说话。
抬过来的将军也是中了箭,中的箭比嵇侍中还多,前胸后背都有,但是由于有甲胄保护,都不深,齐帧处理流程也是一样,不一会儿嵇侍中旁边就躺了一个病友了,不过这将军的气息比嵇侍中强一点,估计是体质比嵇侍中强。
后面就没发生什么事,齐帧看了一夜军营里的热闹,军营里的骚乱在天亮时分彻底结束,齐帧也适时站起身来,去给嵇侍中和那将军换了药。
两人还在昏迷中,齐帧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毕竟他不是专业的医生,只能等到军医再来处理了。
齐帧可不管军营里谁输谁赢,自己现在只要跟着皇帝走就好了,只是这皇帝貌似没什么实权。想到这里,齐帧忽然浑身一抖,这皇帝要是让自己当太监可如何是好?
做好早饭,齐帧送去给皇帝吃,寻常的白粥皇帝也吃得很开心。好在皇帝并没有表露要把齐帧带在身边的的意思,只是问了嵇侍中的情况,齐帧如实回答了,但心里竟然有点小失望,回头想想齐帧有点怀疑自己的取向,想想还是算了,这个问题不能深入的去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该来的还是要来,齐帧一众吃完早饭,军营方向就呼啦啦飞奔来了一大队的骑兵,领头的齐帧是一个都不认识,这些人冲到齐帧这群人这里便驻了马,下来呼啦啦跪倒在地,嘴里说的跟齐帧说的一样,也是救驾来迟之类的话。
接着就是一个身穿黄色蟒袍的一个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缓缓而来,齐帧只能跪在一边,他知道这人不是司马越,那就是司马颖了,看来司马越是败了啊,看来这羊女神又要进金墉城了。
司马颖站在马车旁边执臣礼请司马衷下车,司马衷犹豫半晌才下了车。
司马衷一出车帘,司马颖吓了一跳,叫道:“陛下怎么受伤了?”
司马衷摆摆手道:“这不是朕的血。”
司马颖忙问道:“陛下要不要换件衣裳?”
司马衷答道:“这是忠臣之血,朕要穿着给那些乱臣贼子们看看!”
司马颖点头称是。
司马衷一指地上躺着的两人和齐帧,说道:“这些都是忠臣,大大的忠臣!”
司马颖看了一眼,点头说道:“是忠臣,陛下要重赏。”
司马衷被司马颖接走了,嵇侍中和那将军也被军医接走了,齐帧也被司马颖的手下带来收编了,那辆马车被拆掉了,因为它给皇帝带来了不幸。
齐帧连同司马衷一起被带回了邺城,经过多方打探,齐帧才知道当晚的情况。
当晚,石超劫营,营内的诈降士兵在陈匡陈规的带领下四处放火,司马越一看情形不对立刻就跑了,陈眕带人杀了自己的两个弟弟,也在乱军之中被杀,司马越剩余的人马要么投降,要么被杀。
司马颖也不把司马衷放回洛阳,他再次派石超前往驻守洛阳,再一次废了羊献容的后位,关进了金墉城,不过这一次,皇帝被司马越送进了邺城。
齐帧本想着请命随石超回洛阳的,但是升职的圣旨到了,齐帧也就只能遵从圣命,留在了邺城成为了一名驻军邺城东郊的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