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熙回到齐帧军阵之中,详细汇报了自己的行动,齐帧听完之后便很是勉励了黄熙一番,让黄熙去休息去了。
苟纯自问也做不了比黄熙更好了,毕竟以五千的人马把刘曜的三万军队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大战还没开打,就让他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这可算是高明的了。
刘曜进驻潞城之后,全军上下睡足了三天三夜,可吓坏了潞城城守马景,他还以为刘曜全军得了什么病呢,直到刘曜醒来,跟马景说了黄熙的疲兵之策,马景才幡然醒悟,表示理解。
“将军,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啊?”马景问刘曜道:“我潞城最近涌入了大量的难民,每天吃穿用度都耗费很大,虽然城中粮食充足,但是就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啊。”
“马太守不要惊慌。”刘曜笑道:“既然我来了,那就不是吃白饭的,明日就与那齐帧一战,以泄我心头之恨!”
马景嗅到刘曜话里的滔天恨意,心里一咯噔,这刘曜杀意滔天,不知道齐帧是怎么得罪他了,要知道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上,羊献容后来是刘曜的皇后,所以严格意义来说,齐帧是抢了刘曜的老婆,夺妻之恨,确实也不共戴天。
次日,刘曜拉着马景来到城头,摊开地图说道:“如此说来,齐帧大军目前在屯留一带活动?他们一直没有北上吗?”
“据可靠情报,确实如此。”马景说道:“下官也很奇怪,这个齐帧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怎么就一天时间的路程,就是不到我潞城来,倒像是把所有难民,往我潞城赶似的,这半个月难民是一波接着一波,根本就无穷无尽,潞城就快要装满了,再这样下去,潞城可就遍地是人,无从下脚了。”
“这难道就是齐帧的意图吗?”刘曜疑惑道:“他就是想让潞城人满为患,增加粮草供应的负担,以至于瘫痪?”
“不会吧。”马景皱眉道:“这齐帧深入我们并州,不也是要长途运粮吗,他就这样干耗着,想跟我们打持久战?”
“我看不懂他的意图。”刘曜说道:“他派人接管占领上党南面的城池,应该是有绝对的自信,不会被我们夺回去的,我不知道他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那,刘将军,我们应该怎么办?”马景问道:“潞城的粮食只够吃两个月了,虽然目前不至于饿肚子,但是如果再不想办法,那就只能饿肚子了。”
“我其实有个想法,我想把粮食发给难民,然后让他们去晋阳或者离石,毕竟潞城马上就要打仗了,留在这里不安全也给我们增加压力。”刘曜说道:“同时从周边郡县调粮过来,备战。等粮草无忧,我们就跟齐帧决战。”
“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办法。”马景说道:“我只担心齐帧在粮草运到之前兵临城下了。”
“所以我们才要早做打算,把城中的老弱妇孺都请出城去,增强战斗力啊。”刘曜说道:“到时候做好了准备,就算齐帧兵临城下我们也不惧他。”
刘曜的军报传到离石之后,刘渊赞同了刘曜的分析,刘渊大笔一挥,军令四出,各郡粮草都开始往潞城运送,刘渊意图把潞城打造成一个大堡垒,阻挡住齐帧的步伐。
齐帧得到各郡的粮草往潞城聚集的情报,轻声一笑,把情报递给张宾和苟晞。
张宾和苟晞看完之后面面相觑,张宾皱眉道:“没想到这个刘曜倒能沉得住气,不出城来跟我们决一死战,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奇哉怪也。”
“或许是被我们打怕了。”苟晞说道:“这个刘曜之前在司州和最近在北边,可都是够呛的。”
“不会的。”齐帧说道:“刘渊如果会让一个被打怕了的人来迎战我们,那他就不是刘渊了,我们又不怕他不跟我们打,我们也是要拖延时间的嘛,我们不着急。”
“那我们还是稳步推进?”苟晞疑惑道:“这样是不是太被动了?”
“我们稳步推进是必须的。”齐帧笑道:“但是既然潞城有这么多兄弟给他送粮草,我们不拿一点,有点说不过去,太善良了,不是吗?”
张宾和苟晞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的眼神,苟晞问道:“那这次我们派几路人马去拿这些粮草呢?”
“你们三个都去就好了。”齐帧摆摆手道:“我量那刘曜不敢来跟我作战。”
“那可不行。”苟晞说道:“我们三个不能全部都出领兵,至少要留一个保、保持对占领区的威慑力!”
“你也不要给我面子,明说保护我就好了嘛。”齐帧笑道:“只要那个刘曜敢来攻打我,我就跑嘛,跑去找你们三个其中任意一个就行了嘛,况且如果我不跑,你们完全可以舍了粮草来跟我一起把刘曜包围了,消灭了嘛,咱们围点打援这个战法不就是这么玩的吗?”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道理的。”苟晞点头道:“只要地方有动作我们就可以随机应变的进行破坏活动,确实是为点打援战法的精髓所在,我们这一次抢粮草,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这个位于不败之地的前提是什么?”齐帧笑道:“是你们相信我能坚持抵挡住刘曜的进攻,不要刘曜一来打我,你们就丢下粮草回来保护我,那就中了刘曜的围魏救赵之计了,懂吗?”
“可是,我确实不觉得你有什么底气可以坚持住啊。”苟晞尴尬的说道:“毕竟你没有领兵作战和冲锋的经验,而且你是万万不能出现意外的。”
“我并没有比谁金贵的身份啊。”齐帧奇怪道:“为什么要把我保护起来呢?我进攻不行,防守不见得不行啊,况且我还有两万人马拱卫,我们自己训练的兵,难道什么战斗力我们不清楚吗?我们不是纸糊的,刘曜想伤我,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呢?而且,如果刘曜发现攻击我并不会让你们投鼠忌器,那他就不会拿这个做文章,只有我们自己不把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敌人才不会知道咬我们哪里会让我们流血受伤。”
“说道理是真没人说的过你。”苟晞感慨道:“但谁叫你是大将军呢?你确实就是我们的软肋啊,我们真的不敢让你以身犯险,毕竟风险太大了。”
“如果刘曜发现攻击我,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有效,那将会是多么有趣啊。”齐帧笑道:“好了,就这么定了,刘曜就算来攻击我,我打不过还是可以跑得过的嘛,你们给我留几匹空马,我背上盾牌换马逃跑,绝对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