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大太阳晒在人身上感觉暖洋洋的,让人不由得懒散起来,晋阳城剩下的守卒靠在城墙上打着盹,城门的守卫也倚着城墙笼着手,看着稀稀朗朗进入城里的百姓,现在来城里的大多都是逃难来的,身上没有多少油水,守卫们都没心情去为难他们,纯属浪费力气。
“开饭了开饭了。”一个大胡子牙门将端着一个陶碗,走到了门口,叫道:“都打起精神来,我们虽然没有机会上阵杀敌,但我们好歹也是王爷手下的兵,这么懒散算怎么回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吸溜着自己碗里的面条,为士卒做了不好的表率。
那些士卒一听开饭了,立刻从城头一哄而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碗筷,去发饭点抢饭吃,那牙门将笑呵呵的看着这些士兵,也不上前维持秩序,边吸溜着面条边说道:“兔崽子们,吃饭跑的倒快。”
他却丝毫没顾及到,之前进城的一部分难民,已经悄悄往城头上摸去了。
那些难民摸上城头之后,便将一面红底的旗帜搭在了城墙外墙上,不一会儿,城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嗯?什么情况?”那牙门将听到蹄声满脑疑惑,探头去看了一眼,然后把碗里最后的面条扒进了嘴里,他将碗丢给旁边的人,吩咐他再给自己盛一碗,便吸着筷子,提了提裤腰带,走出了城门,看着奔来的骑兵,疑惑道:“难道是王爷回来了?不应该啊,按道理,王爷应该刚到乐平,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啊。”
但是看那骑兵的阵型和装备,有确实是训练有素的骑兵,而且装备似乎跟自己见到的不一样,好像多了个面罩,马头上也多了一个铁盔的样子。
这是那个城的骑兵吗?自己怎么没听说过有这样装备的骑兵呢?牙门将就这样静静的等着那队骑兵跑到自己面前来,他有很多问题要问这队骑兵的骑将。
那队骑兵跑到城门口扎住阵脚,那领头的骑将在面盔后面的表情有些疑惑。
“咦,你这门将真是奇怪。”骑将问道:“你为何不躲开?”
“躲?”牙门将笑着结果第二碗面条,边吃边说道:“你们来找我们王爷报到,我有什么好躲的?告诉你们,你们来晚了,我们王爷去乐平了,你们往东走,兴许能赶上最后捞点功劳。”
“什么?”黄熙惊疑出声,随即便明白了,原来这家伙把自己当成了其他郡县派来的援军,黄熙笑道:“既然你家王爷不在,那我就把这晋阳城笑纳了吧,总不能让我空手跑一趟吧。”
“什么?你好大的狗胆!”那牙门将闻言大怒道:“你是谁,哪个郡的,看我不弄死你!”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黄熙冷声道:“骠骑大将军帐下,黄熙是也。”
“骠骑大将军?”牙门将疑惑道:“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我们有骠骑大将军这个职位吗?别拿假身份糊弄我!”
“算了。”黄熙几乎无语了,他只好说道:“刘渊地盘这么小,当然没有骠骑大将军这个职位了,我是齐帧的人,现在知道了吗?弄明白现在的形势了吗?”
“齐帧?”人的名,树的影,那牙门将手一抖,面条差点掉了出来,他轻声问道:“是那个齐帧吗?”
“笑话,这天下还有哪个齐帧?”黄熙哼道:“我只告诉你,降者不杀,你看着办吧。”
“投降,投降!”牙门将干脆利落的趴在地上投了降,叫道:“小人有用,有大用,王府里的珍宝我都知道在哪,我可以带将军去找,只求将军放我一条生路。”
“什么?”黄熙惊了,问道:“你怎么会熟悉王府的情况的?还有你这么轻易就投降,是不是太丢脸了,你好歹是个武将吧,能不能有点血性?”
“哎呀,将军有所不知。”那牙门将抬起头来,用手在脸上一搓,竟把自己的络腮胡子搓了下来,他说道:“王爷把城里的士兵都带走了,剩下的也是老弱病残,没什么战斗力。我本是王府的管家,不得已才联合了几家大族化妆成将士来守门,纯粹是充个门面而已,谁知道竟遇上将军大人,小人怎么能跟将军大人打呢,那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原来是这样!”黄熙没想到这晋阳城居然是这样的骚操作,黄熙点头道:“行,你要是说的是真话,那本将就不杀你,你要是敢骗我,那你就当不了管家,只能当太监总管了。”
“不敢不敢。”那牙门将下身一紧,急忙说道:“我怎么敢欺瞒将军大人,将军大人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我保证安排到位。”
有了向导管家的帮助,黄熙很顺利的就接管了晋阳城,并且把王府翻了个底朝天,把一些细软收入囊中之后,又把王府的大量金银财宝分发给了晋阳的百姓。
黄熙还把晋阳城内所有的官员都关进了大牢,抄了家,家产都分给了难民,又打开了粮仓,并不发粮,也无守卫,让难民抢粮,不到半天时间,晋阳的粮库里是半粒粮食都不剩。
黄熙正准备在晋阳城在多待几天,组建个临时官府什么的,谁料炸鸡店派人送来了一只炸鸡,炸鸡的盒子里有一封密信,信上说三天前,黄河开始冰封,河套平原的对峙进行不下去了,所以黄熙在并州的行动要结束了。
黄熙这时才知道这炸鸡店竟然是己方的情报机构的活动站点,黄熙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要从晋阳撤离,毕竟自己这一千人马,耗不了多久的。
既然要走,那黄熙就不再客气了,他放了两把火,一把烧了粮仓、府库,一把烧了王府和众臣的府邸,然后扬长而去。
刘延年听说晋阳被齐帧的手下攻破,急的是满嘴火泡,便秘三天,他立即收拢放出去搜山找土匪的军队,掉头就跑,直奔晋阳而去,可惜却晚到一步,只看到了人去楼空的晋阳城,大牢里倒是人满为患,都是大臣,城里却人影也没有一个,原因很简单,这些人都抢了粮食,拿了抄家的财物,听说刘延年要回来,便作鸟兽散。
刘延年看着仿如空城的晋阳,心里五味杂陈,他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晋阳城,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破败了呢?怎么竟因为一股小小的土匪,就变成这样了呢?原因其实很简单,政治腐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