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摄氏度的水折射开空冥的泡沫,阳光是希翼的使者,指尖划破的那层隔膜,亮灭炎夏的40度酷暑。蜗牛,背道而驰,从此南辕北辙,绕过这个触及不到的圆,我们还能看到两只蜗牛的故事吗?
夏天,是一记悲伤的痕,烙印在心底的离别会很深很深。榕树荫斑斓了日光,蜗牛悠然自得。十六岁那年的雨季,两只蜗牛,承载起沉甸甸的行囊。开始她们逐梦的旅程。一把伞,撑不下蜗牛的躯壳,于是蜗牛甲向左边靠,蜗牛乙向右靠,硬生生拉开一段独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不愿意占领这一块芝麻大的领地。到家的时候,蜗牛甲湿透了左半边,蜗牛乙湿透了右半边,淋漓中,两只蜗牛嬉笑着说:“拼起来还是一块完整。”蜗牛,幼稚到无语。只是,如果能切割,蜗牛会是完整的吧!
遗落在操场角落里的电线,像N幅函数图像错杂交织,偶尔来了几只不知名的灰色小鸟停泊,也成了那个夏天的句点。话说无心插柳,当初我们折下的那只柳枝在空气里凝固成了枯枝。蜗牛,是我们的疏远还是它不够坚强呢?
时间,是沙漏里来不及告别的沙。当我们想起时,所谓的韶光早已埋藏在了沙的底层,心,在某时某刻被宣判了死刑。恍惚间,我们的壳又厚了一层。那一天,蜗牛捧着各自的一大捆书,踩着夕阳没有说话,那时候的天,蓝到彻底,蓝到空洞。这是曾今的蜗牛所迷恋的,只是如今已经陌生。火烧云铺展到天涯,然后,那轮巨大的红色光圈在山尖逶迤离开。它踩下的路,原来是夕阳的嫁纱。蜗牛,以一步一毫米的速度流浪到家,只是,为什么那天,我们的家翩跹到如此近的转弯口。像平时一样笑着说再见,没有像平时一样约在第二天早上六点半的榕树下。蜗牛的眼泪埋得很深很深,重重的蜗壳从此上了一把又一把锁,弄丢了钥匙,那是永远取不出的氤氲芬芳。水晶,晶莹到刺眼,冰冷到骨髓深处。
蜗牛,我还能依在门口看你蜗牛般理书包吗?我还能一遍又一遍给你复述当天的家庭作业吗?我还能在圣诞前夕收到你的红苹果吗?我还能在冬天和你戴同一双手套吗?我还能把所有烦恼抛给你,从你那剥削快乐吗?我还能……
我还能在下一个夏天见到你,我们还能背着重重的壳,偊偊而行吗?是否会有一天,在某一个角落,能再看到两只蜗牛的故事吗?
0摄氏度的水固然凉,只是,0摄氏度的水放久了,会变成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