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把羽宏确认过的资料装好打包,从书房退出来,回头看到言秋端着茶,离他两步远,李秘书弯腰跟她问好:“夫人好。”
言秋面带笑容,“小李来啦,喝杯茶。”
李秘书摇摇头,“不了,谢谢夫人好意,我还有工作要做。”
言秋看向他手里的包裹,“又给羽舞寄资料?”
李秘书攥紧包裹,“夫人,我该走了,不耽搁夫人的时间。”
书房里,羽宏似乎听到外面的动静,喊言秋进去,李秘书趁机告辞,快步下楼离开。
言秋看着李秘书步履匆匆,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羽宏又喊了一声,迅速整理好表情,推门进去。
“怎么才来?”羽宏发问。
“没什么,刚在外面遇到小李,聊了两句,这是又给小舞寄资料?”言秋把茶放到桌上,状似随口一问。
“嗯。”羽宏往后仰,用手揉太阳穴,一天的工作满满当当,有些疲惫。
言秋放下手里的盘子,擦干净手,走到羽宏身后,给他按摩,“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你还有我。”
羽宏闭目休息,轻拍言秋的手,“嗯。”
凌浅好不容易忙完手上全部工作下班回去,路过一家蛋糕店,看到新出的蛋糕,两眼发光,“磊磊也好久没吃这家店的蛋糕,我们昨天还在说呢。”果断进店买了蛋糕回家,一路上哼着曲儿,步履轻快地回家。
把蛋糕拿回厨房,嘱咐正在做饭的李姨,“李姨,明天你给磊磊送餐的时候一起带过去给他,不过你要叮嘱他吃完饭才能吃,不然下次不给他买了。”
“好,大小姐,你和少爷的关系真好。”李姨从小看着他们姐弟两长大,早就把他们当自己孩子宠。
“那当然,他可是我”,凌浅停顿了一秒,李姨好奇地望着她,“我弟弟呢。”凌浅把后半句说完。
“嗯嗯,我会叮嘱少爷的。”李姨保证。
“浅浅,来书房一趟。”路过厨房的凌爸喊道。
“好,这就来。”
凌浅推开书房的门,“进来,然后把门关上。”凌爸说道。
凌浅心里咯噔一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凌爸:“浅浅,我想要你帮个忙。”
“爸,你说,我肯定帮。”凌浅一口答应。
“浅浅,羽舞是不是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羽氏的资料?”
“爸你怎么会知道这事?”凌浅震惊。
凌爸避而不谈,“这事你别管,过两天下一次的资料会到,你想办法帮我“借用”它一会。”
“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怎么可能,那是小舞的东西,里面都是羽氏的公司机密,这个忙我不会忙的。”转身就走。
“站住。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要你这么做吗?”
“不重要,反正我不会做的。”
“凌浅,回来。”凌浅放在门把上的手伸回来,这是凌爸第一次喊她的全名。
“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做,当年羽宏为了独揽羽氏集团的大权,残害兄弟,害了张季一家三口,如果不是我命大逃过一劫,当年在那辆车上的就是我们一家人了。”
凌浅回身,看着凌爸,“我不知道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可小舞是无辜的,你们大人的事能不能自己解决,不要牵连到我们。”说到后面,凌浅忍不住哽咽了,为什么偏偏是她和羽舞。
“羽宏一向小心谨慎,多少年了,一直找不到机会,羽舞是他唯一的软肋。”凌爸劝道:“我们不会到伤害其他人的,尤其是小舞,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
凌浅摇头,“爸,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不能背叛小舞。”
“哪里就是背叛了,没那么严重,这并不会影响你和她的,你听爸的,这事就你知我知。”
“不行的,爸。”凌浅拼命摇头拒绝。
凌爸怎么劝凌浅都不听,只能使出杀手锏:“这么多年来我没有求过你一件事,这是唯一一件,你就当作是对我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的报答。”
“爸——”凌浅震惊,当场愣住。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把你视为己出,尤其你妈妈,对你是何等关心体贴你不是不知道。”
“别说了。”凌浅捂着耳朵,紧闭双眼。看着凌浅这样,凌爸也不忍再逼她,“你好好想想吧。”
第二天早上,凌浅打开房门,一身疲惫,满脸倦容。在客厅里看新闻的凌爸喊住了她,“浅浅,考虑得怎么样?”凌浅强打起精神,再三确认:“确定不会殃及小舞?”“我保证,决定不会伤害羽舞。”凌浅以往炯炯有神的双眸此刻双眼无神,“具体要我怎么做?”“过两天,下一次的资料就会送到,你想办法把它拿给一个人,过会他会把资料“完好无损”拿回给你,你再物归原主就好了。”凌浅追问,“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凌爸驳回凌浅的问题,“你不用知道。”凌浅不放弃,“你不说我就不做。”凌爸无奈只好把计划跟她说明:“这次的资料里有项目底价。你知道这个就足够了,其他的我不会再说。”“怎么可能,虽然羽伯伯要小舞了解公司,可也没有道理把这么重要的资料放进去。”凌浅不懂,不是不知道这个项目有多重要,南边地块一直拖着,迟迟没有动静,终于今年得以开拍,整个B市有能力争夺这个项目的公司无不卯足劲争取,毕竟拿下这块地的开发权,就相当于搬回去一棵摇钱树,就连BJ、羽氏、零氏三大B市商业巨头都竭尽全力争取,这可是号称可以改变B市商业格局的项目,其价值常人无法想象。这么重要的招标底价,羽宏再怎么重视羽舞,想把培养羽舞成为羽氏继承人,都不会在这时候把招标底价放在资料里一起给羽舞,这风险太大了,也根本没这个必要。“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到时让它静悄悄消失一会,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凌浅神色复杂地看着凌爸,看了好一会,收回视线,看向远方,攥紧拳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忙了。”凌爸看着凌浅,凌浅不肯再挪回视线,半响没有回复,久到凌浅以为凌爸是不是放弃了,却还是听到了答复,“好。”凌浅想笑笑不出来,看吧,你居然还奢望他会放弃,你还是太天真了。
“浅浅,你的水溢出来了。”羽舞一进茶水间就看到凌浅在倒水,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杯里的水都溢出来还浑然不知。
“哦哦。”凌浅回神,手忙脚乱拿起一边的纸巾擦拭,“我刚刚一时没注意。”
“浅浅,你怎么啦,感觉魂不守舍,发生什么事了?”羽舞的直觉告诉她,凌浅心里有事。凌浅内心挣扎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想告诉羽舞前因后果:“小舞,我……”
还没说出口,文州进来了,“这么巧,你们也在。”
羽舞感觉到凌浅好像要跟她说什么重要事情一样,只瞟了文州一眼便不再理他,问凌浅:“浅浅,你刚刚想说什么?”
凌浅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文州一打断,散成一盘散沙,想到凌爸爸的请求,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看凌浅欲言又止,羽舞把这归结于面前的不速之客,给文州随手倒了一杯咖啡,推搡着他离开,“赶紧走,别打扰我们说话。”
喻文州频频回头,“你们在聊什么小秘密,我不能知道吗?”
“女孩子之间的贴心话,你一个男生插什么嘴,赶紧走赶紧走。”等喻文州离开,羽舞悄咪咪问凌浅:“浅浅,你刚刚想说什么?”
凌浅张口,却说不出口,话在嘴里转圈,真正说出口的却是:“也没什么,就是磊磊他快考试了,最近他情绪不定,成绩也起伏很大,我很担心。”
羽舞的直觉告诉她凌浅刚刚要说的应该不是这个,只是她也不知自己这个预感从何而来,说不定是自己想多了,凌浅和凌磊关系那么好,担心他的成绩也是正常,“浅浅你不用过于担心,凌磊那么聪明,高考没问题的,你要对他有信心。”
短暂的休息时间过后,羽舞和凌浅各自回到自己岗位忙碌起来,凌浅又开始她忙碌又紧张的实习生活。
“浅浅,把这份报告整理成PPT。”
“好。”
“浅浅,准备一下会议资料,马上就要开会了。”
“这就来。”
“浅浅,文件批下来了抽空去拿回来。”
“好,我等会就去。”
“浅浅,……”,“浅浅……”浅浅忙得脚不沾地。
羽舞透过玻璃,看到过来取文件的凌浅,拎起手里的东西就小跑出去,“浅浅,太好了,刚好你来了。”
“怎么啦?看你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
羽舞环顾四周,大家都在忙自己的工作,她还是把凌浅拉到一边的空会议室里,“这个月的资料到了,我没想到它提前到,还好哥刚刚去开会,不然就死定了。”羽舞赶紧把手里的包裹塞进凌浅怀里,“还是老样子,交给你了。”
凌浅仿佛晴天霹雳,死死地看着那个包裹,仿佛是一个定时炸弹,没想到那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