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舞趁白希去开会间隙,赶紧去找凌浅,把早上收到的快递一把塞进凌浅手里,“浅浅,拜托你了。”
凌浅猝不及防就被塞了一个包裹,“小舞,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其实你也可以尝试看看里面是什么,就算你不想接手羽氏,看看也无所谓。”
羽舞摇摇头,“浅浅你了解我的,我不会看,你也不用再劝我。”
看着羽舞坚定的神情,凌浅也不好强求,“行吧,我下班还是给你拿回老地方。”
凌浅下班顺路把包裹放回约定的地方,然后才回家,一进家门,就听到凌磊的抱怨,“姐,你今天又这么晚才回来。”
“这不是这两天事情太多了。”凌浅一边脱下高跟鞋,换上家居鞋,一边跟在客厅等她下班的凌磊聊天,
“一个实习生也这么忙吗?”
“你不知道实习生才忙。”凌浅换好鞋,朝客厅走去。
“明明说好你要给我补课的。”
“今天晚上补,没忘,又没说不补,我哪天答应你的没做到。”凌浅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都是你的最爱。”
“这还差不多。”
凌浅辅导完凌磊的功课,泡了个澡,吹完头发直接把自己摔进床上,拉过被子直接睡觉,这几天赶上公司在准备竞标一个大项目,就连她一个实习生都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只想睡觉,手机都不想玩。
一觉到天亮,因为生物钟,凌浅在闹钟还没响之前就醒来,也不着急起床,继续在床上睡,等到闹钟七点准时响起,才慢悠悠起床、洗漱,刷牙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黑眼圈淡了,喃喃自语:“这两天忙归忙,睡眠质量倒变好了,最近也不做那个梦。”刚与零北相认之后还经常重复做那个梦,不过也习惯了,她从有记忆起那个梦就一直伴随着她,她都习惯了。
洗漱完,去凌磊房间喊凌磊起床,然后回房间换好衣服,下楼去厨房看张妈早餐做好没有,并催促凌磊:“磊磊你快点下来吃饭啦。”
跟凌磊一起吃完早餐,“我去上班了,你吃完让张叔送你去学校。”
“知道啦,你比妈还啰嗦。”凌磊一口气喝完粥,抹嘴。
刚到公司,凌浅就切换成忙碌状态,跑前跑后,准备会议,准备资料,冰簌赶着去开会,转身就把一叠资料交给凌浅,“浅浅,你把这份资料送到财务去,然后帮我去机场接个客户,客户资料等会发到你手机上。”
“好。”凌浅接过资料,立马动身。
送完资料又立马下楼,“哎呀”,凌浅摸摸撞到车门的额头,着急去机场,一不小心撞到车门,来不及缓神,用手护着额头弯腰上车,“去机场。”在车里缓了一会,疼痛消了,就赶紧默记凌浅发给她的客户资料。
晚上给凌磊补习完,以为能够一觉到天亮,结果又做起梦,不似以往那个梦,这次只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她好似就是那个男孩,她叫男孩“哥哥”,缠着他陪她玩游戏,他们好像在一所孤儿院,因为她过于弱小,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哥哥一直守在她身边保护她,寸步不离,孤儿院条件有限,他们不如其他小孩讨人喜欢,经常吃不饱,哥哥跟她说要带她去找妈妈,找到妈妈他们就不会挨饿,也不会被人欺负……
“哥哥。”凌浅忽然惊醒,喘着气,惊魂未定,“哥哥”,梦中跟哥哥走散,失去哥哥的巨大恐慌笼罩心头,好似真实发生过一样,看着房间熟悉的装饰,缓了一会,才从那种绝望中出来,“这个梦也太真实了。”摇摇头,让自己清醒清醒,凌浅一看床头的闹钟,才五点半,“只是一个梦而已,我哪有哥哥,只有磊磊一个弟弟。”似是安慰了自己,又重新躺下去睡觉,只是却一直进不了睡眠状态,只好一直闭着眼睛,直到闹钟响之前才迷迷糊糊睡着,闹钟一响又被吵醒,只得起床。
一连几天,每夜都做这个梦,不同的是日常生活场景不断切换,结局却一直不变,再一次在五点半惊醒的凌浅恼了,把整个脸蒙上,“睡觉睡觉。”
凌浅洗了把脸,又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正在搅拌着,羽舞也到茶水间来,看到凌浅气色不是很好,关心:“浅浅,你没事吧,你气色不是很好。”
凌浅摇摇头,“没事,只是晚上没睡好。”
“你别把自己累着,忙不过来跟我说。”
“我会的。”
由于连续好几天都没有睡好,刚好遇上周五,吃晚饭的时候,就跟凌磊说“你今晚先自己做作业,有什么不会的先空着,我明天再给你看,我今晚早点睡,好几天没睡好。”
凌妈妈担心凌浅,“就说不要你姐辅导,直接找一个老师辅导就好,你看你把浅浅都累成什么样了?”
“我才不用外面那些老师,一个个把人当弱智,就知道显摆自己。”凌磊果断拒绝。
“妈,不关磊磊的事,是我这几天没睡好。”凌浅解释。
一直没开口的凌爸爸说话了,“浅浅今晚早点睡,要是觉得忙不过来就给凌磊请一个家庭教师,别总惯着他。”
“哼。”凌磊转过头去。
“我会的,爸。”凌浅微笑着答应了,临头前,趁人不注意,撸了一把凌磊的头发,“走啦,还不去写作业。”
以往能够一觉到天亮的凌浅半夜醒来了,口渴了想喝水,出房门的时候,朝隔壁凌磊的房间看了一眼,灯灭了,看来是已经睡觉了,轻手轻脚下楼,往厨房走去,倒了水,在等水变凉的时候,却隐约听到有人在争执,仔细一听,是从爸妈房间方向传来,“爸妈平时那么恩爱,怎么会吵起来。”
一时好奇,走过去想一探究竟,前面的没听清,好像是因为一件什么事。
只听到凌妈妈质问凌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凌爸爸突然大声:“我等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今天。”
“你这么做有想过浅浅的感受吗?她得多伤心。”凌妈妈也忍不住反驳。
在房间外面的凌浅听到了,“说到我了,我有什么事,还说我会伤心?”彻底勾起了凌浅的好奇心。
凌爸爸似乎被问住了,半响没说话,凌浅觉得也没什么,可能就是爸妈在拌嘴吧,觉得这是爸妈之间的事,她在外面偷听不好,转身准备上楼,刚迈出左脚,房间里传来的话却把凌浅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虽然浅浅不是我们的孩子,可我自认也对她够好了。”凌爸爸的话悠悠从房间里传出来,凌浅震惊得一向灵活的脑子当场死机。
凌妈妈哽咽着说:“自从真正的浅浅夭折之后,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你这么做置她与何地。”
凌浅好不容易消化了这句话的意思,却更茫然了,下意识想直接去跟爸妈问清楚,手还没碰到房门,就被刚刚入睡,还没睡着,听到楼下有动静,下来看的凌磊一把抓住,握住浅浅的手,一把拽回楼上,等回了浅浅的房间,凌磊才放手,“姐,你都听到了?”
“磊磊,你别拦我,我要去找爸妈问清楚。”凌浅推开凌磊就往外走。
凌磊快步越过凌浅,一把把房门锁上,难得喊了一声“姐”,“你都听到了是吗?”
凌浅回过神来,“你早就知道了?”
凌磊没有否认。
“所以这个家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凌浅想笑却笑不出来。
“浅浅,你没事吧。”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凌浅追问。
凌磊低下头不言语。
“所以你长大了就不喊我姐,是因为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你姐。”凌浅一瞬间抓住凌磊话里的漏洞。
“不是的,不是的。”凌磊赶紧否认,“那你说你为什么后面不叫我姐了,明明我记得一开始叫的。”
凌磊沉默了,确认在他长大后,无意间知道了现在的凌浅并不是他真正的姐姐之后,他那会叛逆,对这个处处要管着他的人就不肯再喊姐姐,而是直接喊名字,后面长大了知道凌浅是真的为他好,那会已经叫习惯了,也就没想再改回来,没想到今天却被问倒,“姐,你相信我,我是一直把你当姐姐的,我的姐姐只有你一个。”
“你不要再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凌浅下逐客令,抱着双腿,整个人缩在床头,不再去看凌磊。
凌磊深深地看了凌浅一眼,“我就在隔壁,你需要就给我发个信息,我立马过来。”
本来凌磊都把手放到门把上,转念一箱,不想,凌浅现在这个状态怎么能放她一个人独处,于是留在房间里的客厅没走,静静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卧室里凌浅保持抱着自己的姿势也坐了一夜,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发呆了一个晚上,直到凌晨才迟迟入睡。
还没到一个钟,凌浅就从噩梦中惊醒,还是前两天一直做的那个梦,只是这次失去哥哥的痛更加真实,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这一次她看到梦里那个孤儿院,跟自己小时候走失被爸妈找回来的那家孤儿院一个名字,地点也是一样,梦里那个女孩也叫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