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草儿黄岩是那么的熟悉,因为他之前数年里,每顿饭都要吃一根。
“赤炼草?”黄岩惊讶的道。
黑衣人含笑道:“你应该知道这草的效果吧。”
黄岩点头道:“《奇花异草见闻录》中记载,赤炼草,为赤炼果伴生小草,多现于悬崖之侧。被赤炼蛇蛇涎催生而出,三年长成,有凝炼血脉之效。”背到这里黄岩顿时恍悟:“是血脉凝炼功效?”
黑衣人点了点头道:“你看看它们。”
黄岩顺着黑衣人的目光转头看去,不由得吓了一跳,一个个猴儿们蹲在他们师徒面前,眼巴巴的,不用清音铃,他都能猜出这些猴儿想要玉盒中的小草。
“你在看看上面?”黑衣人提醒道。
黄岩抬头看去,只见刚刚还空无一物的天空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只鹰隼在低空翱翔,锐利的眼睛似乎也在死死盯着玉盒。
黑衣人笑了笑,伸出左手搭在黄岩肩头道:“看地下。”
黄岩疑惑:“地下有什么可看的?”但他还是从善如流,朝地下看去,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的目光竟洞穿了土壤的屏障,看到地下的场景,只见地下离他们脚下不足三尺处,老鼠、蛇、穿山甲等互为天敌的小兽,现在却井水不犯河水,都目光炯炯的看着地上。
黄岩这才知道这些平时自己吃到想吐的小草竟然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连忙靠在了师父的身边。
黑衣人淡淡的笑了笑,对周边兽类的觊觎连看都懒得看,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灵米上,只见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这灵米上带的泥土污垢纷纷从米上剥离,落在了地上,然后一捧灵米在短短十数息的时间里,化为了一个饭团,香气凝而不散,被黑衣人递给了自己徒儿。
黄岩连忙接过,吃了一口,只觉的清香纯正,不由得胃口大开,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不过他虽爱吃,却终究长期受礼仪熏陶,因此吃的甚是斯文,黑衣人见状摇了摇头:“这样不行,快一些。”他的意思很明显,这样的吃法出去一看就是世家子弟,哪能糊弄得了人。
黄岩闻言,连忙将饭团朝嘴里塞去,两排小牙如锉刀,刷刷刷的就把饭团解决得一干二净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道:“让这猴儿带咱们去灵脉吧。”
黄岩连忙摇起铃铛,把师父的意思传达给了猴王,然后又加了一句,等到了地方,就给一根赤炼草。
这倒不是他没心眼,带路费给如此之高,只是他觉得吃了这猴儿们这般多东西,理应给他们点报酬。
黑衣人则是不置可否,外物在他眼中犹如粪土,到他这等层次,早已不需借助外物修行了。
但这猴王听了,却是笑开了花,朝着黄岩师徒两人连连鞠躬,然后亲自带路,引着师徒二人朝山上走去。
自平台而上,无路,猴王攀树挂枝如履平地,而黑衣人拉着黄岩速度也不显稍慢,紧紧的缀在后面,双方间距丝毫不变。
由平台向上五、六里,渐至峰顶,这猴儿却又换了个方向,继续前行,中途几次变向,最后停在了一处黑漆漆的山洞前面。
黄岩看着这黑暗幽邃的山洞,不由得莫名的有些心慌,但黑衣人却是艺高人胆大,紧随着猴王便走了进去。
结果进入山洞后,洞中却是别有洞天,猴王带着师徒两人一路向下,走了不知有多久,竟到了一处地窟之中,一路上,他只是跟着师父,因没光亮,也不知沿途都有些什么,但这地窟内却是亮度不弱,让他勉强能看清楚。
只见这地窟纵横皆百余丈,高十余丈,地下流淌着红色沸腾的液体,赫然是岩浆,而岩浆里散布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有的仅可立足,有的纵横却都有两三丈,这下不用猴王再指,黄岩便能清晰的看到那面积较大的石头上长着一颗颗稻子,莫非这灵米竟是长在岩浆之中的?
黑衣人也有些疑惑,随即他轻轻一跃,带着黄岩跳到了一块大石上。
“咦?”黑衣人惊奇道。
黄岩忙道:“师父,怎么了?”他被师父抱在怀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黑衣人将他放在石头上道:“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
黄岩观察了一圈,恍然道:“是啊,这石头长在岩浆之中,怎么感觉才是温热的?”说着他还探手在石头上摸了摸,结果确实不比温水热多少。
黑衣人看了一圈,叹道:“这里本是寒脉,但不知为何却被岩浆吞噬,寒脉只能以这些个石头为节点据守顽抗,也因此这些石头上灵气凝儿不散,甚是浓郁,再加上石头上阴阳交汇,这才诞生出了这些灵米。”
黄岩听了师父的解说,却是似懂非懂,有些茫然。
黑衣人也未细说,想了想后笑道:“岩儿,想不想当回地主?”
“地主?”黄岩有些不解,不明白师父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嘿嘿一笑,看了那猴王一眼,从玉盒里取出一根赤炼草递了过去,待那猴王吃完,他笑道:“猴儿莫急,我有个事跟你商量。”
他与猴王交流自是不需清音铃,直接神识交流就行了。
“这些石头上,能种的都给我种上这种稻子,这个玉盒你拿着,一年咱们换一次,每装满半盒,我就给你一根赤炼草。”黑衣人取出一枚空空的玉盒说道。
猴王看了看黑衣人手中那个巴掌大的盒子,不由得笑的眯了起来,连连点头,黑衣人随手把盒子递了过去,也懒得跟它解释这盒子上附有缩物术,实际容量非常大。
协议达成,双方都很满意,黑衣人正要带徒儿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道:“猴儿,你那有酒吧。”
猴王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随即看着黑衣人手中装满赤练草的玉盒,又点了点头。
黑衣人取出腰间巴掌大的葫芦,笑道:“就这葫芦,装半葫,我给你一根。”
猴王大喜,连连点头。
猴王洞中,猴王眼巴巴的看着黄岩,目中含泪,看得黄岩颇为不忍,劝道:“师父,给它们留一半吧。”眼前的一坛坛猴儿酒已然空了一半,而自家师父还在继续倒。
黑衣人扫了剩下一半石坛,叹道:“才装了小半葫芦,也罢,就给你一株赤炼草吧。”按他的行事原则,事先说的话就一定要兑现,不过既然是自己徒儿求情,他也就不为己甚了。
从猴山回到杨家村,黄岩抱了个大大的包裹,包裹是之前入山的采药人遗留的,包裹中当然是装着猴儿们现存的所有灵米,当然还有些朱果、火焰草之类的灵花灵果。
黑衣人却是心不在焉,今日入山他另一个目的就是看看这山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灵脉是寒脉,似乎是在镇压着火脉,在阴阳山是这样,在猴山显然也是这样。
从这个角度看这绵延千里的落日山脉可就真是大手笔了!
不过仔细想想,若非是动用了这等通天般的手笔,怎么可能镇压得住呢?
现在的问题在于,阵眼究竟在哪,黑衣人想了良久,久久不能确定,这时,一阵欢笑声传来,他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徒儿正在和村里的孩子们分享自己得到的礼物呢。
黑衣人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他想到找寻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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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猴山上,猴王正在发生着惊人的蜕变,不同于黄岩,身体各处都需要能量,它现在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某种瓶颈,而两颗赤炼草此时赫然便充当了打破瓶颈的最后一颗稻草。
在熟睡之中的猴王并没有发现自己正在发生着变化,它的胳膊变得更长更硬了,它的体色也变红了许多,赤炼草在它体内凝练着、改造着它的血脉,让它的成长潜力无形中更上了一个台阶,进而促使困在这个台阶下方一点点的猴王直接突破了瓶颈,进入了一个新的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