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学,第一次的正是科目就是军训。有这样的一个笑话是说大学生军训的:一个美国情报部门的高级官员向美国总统奥巴马汇报工作,说每年的9月份,在中国的各个高校都会发现一大批不明身份的武装力量,然后总是会在9月末之前消失,怀疑中国在秘密的训练军队,准备随时发起世界大战。一个中国人看到这个报告之后,说:屁,那是大学生军训。
我们学校的军训不是特别的严厉,时间也不是特别的长,传统的训练时间是13天:两个星期,休息一天。
从军训的第一天开始,我们就感觉到,大学生活真的开始了。
忘记从哪里看到的,说如果恨一首歌,就把这首歌当作你的闹铃吧。而奶迪秉承实践出真知的原则,用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军训有着严格的要求,早上六点钟就要集合站在寝室楼下,迟到的话,我们就会被无情的罚站军姿一小时。我们曾经抗议过:“相关部门的规定:禁止任何形式的体罚学生。”
黑脸教官听到之后,一丝堪称惨烈的笑容之后,用一种类似于电闪雷鸣的声音向我们咆哮:“不服你们把相关部门叫过来,你叫过来我就不用你军训!”
面对着教官的惨烈的笑容,我承认我们失败了。
于是乎,我们不得不开始定闹钟。
每天早上,奶迪的手机都会响起南拳妈妈的《牡丹江》的声音。熟悉的旋律在那个时候成了我们的噩梦,就是在以后我们出去唱歌的时候,我们听到那个熟悉的旋律的时候,我们都会感觉到精神为之一振。
哎,多么好的一首歌啊,就这么成为了大学记忆中不可磨灭的那份阴影。
如果说,语言类的同学满腔的异国风情是他们的标志,计算机类的同学一口一口的编程是他们的特点,那我们的标志课程之一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解剖课吧。
上解剖课之前,我们都听说过这样的一个传闻,说解剖课有多么的恐怖。记得第一次行解剖课的时候,老大、奶迪、潘仁美还有我在白大衣的口袋里面悄悄的放上了两头大蒜。我们听说,大蒜能辟邪。七仔还有班级中的其他人看到了我们兜里的大蒜的时候,都从我们的蒜头里面掰了一瓣过去。所以,我们对第一堂解剖课的记忆就是我们的兜里面,就是那瓣蒜。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特别的紧张,都害怕挂在墙上的骨骼的标本如同日本恐怖片演的一样,在某个黑暗的时刻,从墙上跳下来,然后把我们挂到墙上去。潘仁美悄悄的拿起了放在了桌子上的一个头骨的标本,站在的奶迪的身后,幽幽的叫着奶迪的名字:“奶迪……”
奶迪在回头的那一瞬间大喊了一声:“我X!”
室长问老师:“老师,这个模型是怎么做的,做的这么像啊?”
潘仁美也很感兴趣的看着老师,而奶迪在这个时候还是惊魂未定。
老师说:“谁告诉你们这个是模型了,这个就是一个真人的头骨的标本。”
老师说完这句话之后,只听见潘仁美惊魂未定的说了句:“我X!”
其实,对于死亡我们还是充满了恐惧的,特别是当我们看到象征着代表死亡的尸体的时候。
虽然我们对尸体逐渐敬畏起来,也逐渐变得没有以前的那么的恐惧了。但是我们做操作的时候,还是习惯用一张纸巾把尸体的脸盖上。因为在无数个夜晚我们都会梦到那张躺在解剖台上的面孔,都会满身冷汗的从梦中惊醒。因为我们也是凡人,我们也畏惧死亡。
当我们看到一个年逾耄耋的老红军站在我们的面前给我们讲述他的生平还有他决定在自己百年之后,捐献自己的身体的时候,我们的心中多了很多的震撼。我们决定纪念这位老人,纪念他为我们做出的贡献。
思修课的老师要求我们写一个关于“无语体师”(我们学校对解剖尸体的尊称)的文章。题材,内容形式不限。字数只要高于1000字,也不限。
看着如此蛋疼的要求,我们本来想随便糊弄就得了。
但是精明的思修老师告诉我们说,这个文章的成绩会作为思想教育的成绩,直接算入期末综合成绩。
我们心中都暗暗的赞叹:“学文的老师果然不厚道。”
神哥悄悄的凑到我旁边:“丸哥,帮我写个呗?”
他突如其来的要求让我虎躯一震:“我自己还是泥菩萨过江呢,你咋还非得过来给我一棒子呢?怕我溶解的不够快是不?”
神哥可怜巴巴的对我说:“你好赖还是个菩萨呢,我就一堆沙子,你就把我用胶水站起来呗?”
“那我万一粘成了个李莲英怎么办啊?”
“那我就去伺候慈禧老佛爷去。”
“……”
于是,我就在神哥的强烈的祈求的目光中,我写了两个。
最开始的时候,我写好了第一个,本来是打算留给自己的,但是感觉写的真的李莲英似得,就直接给了神哥。万万没有想到我写的第二个,名字叫做《医学生的自白》,彻底的改变了我在大学中的命运。
思修课老师问我愿意不愿因把《医学生的自白》收录在校报中,并且她还想向网易等一些知名的网站做一个推荐。
我本着一个谦逊的态度对老师说:“老师,我习惯低调做人,不太喜欢张扬。”
其实我是害怕万一真的被选上了,寝室里面的那些眼睛泛着蓝光的狼们,会狠狠的宰上我一顿。
思修老师:“如果你同意的话,期末的思修成绩是可以加分的。”
我:“老师,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医学生面对无语体师的敬畏。”
老师:“……那你不谦逊了?”
我:“老师,有些时候,我们还是应该稍微的高调一点的。”
就这样,我的这篇文章被校报收录了,也就这样,我的文章被推荐到了网易上面。
也就是因为这样,学校的公立社团——宏图社,像我抛来了橄榄枝。
一天中午,我在睡梦中的时候,被奶迪摇醒了,说是我的电话。
我迷迷糊糊的走到了电话钱:“喂,您好。”
电话那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您好,我是校毕业办公室下属的宏图社,我们看到了您的文章《医学生的自白》,请问您是否有兴趣成为我们社团中的一员呢?”
我迷迷糊糊的答到:“对不起,没兴趣”就挂了电话。
几分钟之后,我手机的铃声刺耳的响了起来,我骂道:“谁这么不长眼睛,大中午的睡觉个觉都不利索。”
猛然发现,手机屏幕赫然写着“导员老师”四个大字,我突然有种想给中国移动写感谢信的冲动。
我用一种超级温柔的语气:“喂,老师您好。”
我的语气的转变之迅速,让寝室所有人惊讶之余,也被他们一起竖起了中指。
导员老师:“听说刚才拒绝了咱们毕业办公室主任的邀请?”
听到了导员的话之后,我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啊?什么时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
导员老师用命令的口气对我说:“马上去一下毕业办公室,有老师要见你。”
当我把电话挂断的时候,我看到了寝室里面其他人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老大:“有些人啊,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啊。”
奶迪也阴阳怪气的接到:“是啊,放个屁都砸脚后跟。”
不知情的潘仁美走了进来,听到了老大和奶迪的话之后,头直接转向了我:“你丫又悲剧了?”
好吧,我承认,我当时泪流满面。
转眼间,大一的第一个期末考试随着凛冽寒风中度过的元旦也逐渐逼近我们了。
当我们回头看看我们马上就要面临的考试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种想再从头学一遍的冲动。
奶迪看着厚厚的两本化学书问老大:“老大,这个咱们讲到哪里了?”
老大一脸茫然的公诉我:“上化学课的时候我睡觉了。”
老大问室长:“室长,你知道讲到哪里了吗?”
室长:“讲到了有机化学里面的对称分子的判定还有……”
没等室长说完,老大一脸惊讶的打断了她:“停!你是怎么抗住那个化学老师的催眠治疗的?”
室长一脸兴奋的说:“那个老师多帅啊,你们怎么能睡觉呢?”
我们满脸鄙视,异口同声的喷向室长:“花痴!”
而室长写满了委屈的花容上,挂满了我们鄙视的口水。
我们的化学老师使我们众多老师中的一朵奇葩。在我们所有的任课老师里面,他可以说是最帅的一个,而且也没有太多的怪癖。
有的老师上课的时候,总是喜欢把这个病那个病放到自己同学的身上,每做一个病例介绍的时候,总是会说:“我曾经有一个同学就有过这样的病,他的表现和书上说的特别像……”每当这个老师做这样的介绍的时候,我们心中总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做这个老师的同学真够倒霉的。”
还有的老师上课的时候用多媒体放课件的时候,鼠标点击的速度甚至比打CS还要快,嘴里面还叨叨的说道:“这个书上有,这个书上有,这个书上有……”
潘仁美无助的看着奶迪:“这个老师的嘴皮子是怎么练得,不会是旧社会要过饭,以前说相声的吧。”
半天,奶迪没有给潘仁美任何的回答。
潘仁美看了一眼旁边记笔记记得手都要抽筋了的奶迪:“你丫不会看丸哥的啊。”
奶迪指了指我的笔记:“你要是能看的懂,我请你吃一个月的饭,要是丸哥能看懂,我请你俩吃一个学期的饭。”
潘仁美满脸希望的拿着我的笔记问我:“丸哥,咱俩这个学期的饭就靠你了。”
我仔细对着笔记看了半个小时,说实话,好几行的字摞在一起,我真的认不出来什么是什么。
潘仁美一脸的鄙视:“你记笔记有毛用啊?”
我拍了拍我旁边的女生:“哥们,帮我翻译一下呗。”
那个女生只看了一眼:“你拿反了。”
潘仁美一脸的惊诧:“你丫居然还有翻译?!”
而这个化学老师讲课的时候,虽然可以说是字正腔圆,语速缓慢。但是只要是他上课的时候,80%的人在上课之后10分钟之内就会很快的进入甜蜜的梦乡,19%的人则会在和眼皮挣扎一会之后最后缴械投降,加入睡觉大军中去,而只有像室长一样少数的几个花痴能扛得住他催眠攻势的折磨,同时还用一种花痴的状态记录下他讲课的内容。
不过多亏了室长的无敌的花痴状态,我们在考试之前的那天晚上狠狠的看了一遍她的复习笔记。
七仔看了好久,发现自己依然还是看不懂,就无奈的回寝室了,然后他就悲惨的挂了。
六子是第二个回去的,回去之前硬撑着身体,说到“哥几个,明天地狱见”也就回去了。我和奶迪还有老二是最后回去的,我们过了。不过奶迪的解剖悲催的挂了,就在奶迪抱怨不公平的时候,老二幽幽的说:“哥,英语挂了。”
奶迪看着老二幽幽无奈的表情,一瞬间眉开眼笑:“那我就开心了。”
好吧,其实最不厚道也是最开心的是我,因为我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