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结束后,陆西与艾比并没有直接回客房,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两人再次回到老人所在古董店。
铁门半掩着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来回徘徊,门把有几道血色指印,屋内晦暗的光传出淡淡的呼吸声,两人相望片刻,陆西僵硬的推门而进,艾比在身后,没有半点忧郁。
老人坐在椅子上,双臂及嘴上的鲜血,无法掩盖此时的虚弱,反倒看到陆西进门的那刻,他脸上竟挂起了一道诡异的微笑。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信条,交给陆西,有气无力的说道:这是我女儿的朋友,你如果想打听噩运之神的下落,你可以找她得到一些帮助,地址和名字都在上面,你拿下去吧。”
艾比接过信条,看了一眼,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道:什么噩运之神?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没有瞒着你,我是保护你!”陆西抢过信条,赶紧揣进兜里,笃定的看向她,证明自己的清白。
“的确他是在保护你,他身上的咒印既获得了力量,同时也赋予了诅咒,任何他爱的或爱他的人都会惨死于死神的命运之下,找到噩运之神是唯一可以救你的方法,孩子,你应该庆幸你能找到一个如此忠诚的男朋友,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真相,那请你们动手吧!一定要用这把匕首,否则我身体的怪物将无法驱除!”老人从桌下的抽屉,拿出一把刀背刻着咒语,刀身雕刻着咒文的长匕首,缓慢的塞给一旁的艾比。
“为什么是你?老伯伯!我不相信!”艾比蹲在老人眼前,伤心地说道,被情绪写满了发红的眼睛,她想这是一个善良的老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做出这样卑劣的事情。
“因为复仇!”陆西说着,拉出桌下的椅子,坐在一旁,手握着老人最后苍白的手。
“在我女儿死后,既然治安官无法给予我想要的正义,那只能通过我的方法得到我想要的公平,我找到女儿的朋友,学习了黑魔法,向黑暗奉献了灵魂,以我女儿最喜欢的昆虫螳螂作为我复仇的载体,我成功了,那个潜藏的凶手,恩,可惜,黑魔法一旦使用,便无法控制,更不能控制我何时变成一只怪物。”,老人竭尽全力诉说着一切,甚至吐了几口鲜血,艾比紧紧抱着,只要稍微松懈,他便会从椅子上摔下来。
“我想他人说的你经常鬼哭神嚎的叫声,是在对抗变身前的痛苦对吗?”陆西拿起桌上略带鲜血的毛巾,擦拭老人的嘴角及脸上残留的血迹,老人紧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可是太多话要说,时间又偏偏不够。
老人点点头,摇动着陆西的胳膊说道:“快点动手吧,我如果死了,这怪物没有了躯壳,将会祸害更多的人,现在,马上!”
陆西拿起还在艾比手中的匕首,顶在老人的胸口,迟迟无法动手。
“年轻人,动手吧!这是你的命运!对抗邪恶,铲除魔怪,我已经看到了希望!光明即将……”老人双手合十,虔诚祷告着最后的祈福,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挣扎,躺在艾比的怀里,像一个在幸福下走入天堂的老人,期待下一次的新生。
老人的脸在变形,眼睛在凹陷,胸前出现了异样的绿色硬壳,头发褪去,绿色又硬又滑的脑壳,合十的双手,正在变成又大又长的臂刀,衰落的躯壳已经无法压抑体内的怪物。
“不,陆西……”艾比在哭声喊道。
冰凉的匕首刺进怪物的胸口,在怪物一阵嚎啕大叫声中,化成一片黑雾消失在空气中。
老人微笑的躺在那里,看不出任何的不满和留恋。
这纠缠着老人所有的痛苦和憎恨都跟着生命的离去,而烟消云散。
第二天,胖检察官跟郊区所有的居民宣布夜禁已经解除,所有人夜晚都可以出来玩耍营业场所也可以照常开业。
今天的风很大,以至于两人同时坐在车里,陆西并没有把车窗摇下。
陆西深吐了口气,他不知该怎样说,刻意隐瞒这个事情,也并非是他愿,只是艾比非常介意这个事情。
看着艾比死拉着脸,他故意看向窗外,试探性问道:怎么了就?从早晨你就变着个脸,我可没招你哈?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说实话!”艾比扭过身,拉过他的脸,强行面对面坦诚交谈。
“哎呀,我真的再没隐瞒什么,除了噩运之神这个事,我是怕你知道了有负担,担惊受怕的,万一你失眠会影响我睡觉的。”周围几个路过的人,不觉向车内望去,很久不见这样的情侣在车内做这么可爱的动作。
“说实话,经过昨天的事我也有点想法,如果我快不行了时候,需要你给我这样的解脱,你会不会做?”艾比并不在意周围的眼光,只想要对方一个答案,尽管在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正确答案。
“我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其他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为什么要问这种极端问题?我们现在要去找噩运之神,就是为了想杜绝发生这样的事情。”陆西余光看着窗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悄然而来,抱着一大箱类似快餐宅急送的玩意。
胖治安官,把东西放在车头,拍拍前窗,招手做出一副出来的手势。
艾比挥挥手,作一个寒暄的态度,太多的事情,她只想安静的在车里思考。
路西下车,看着胖治安官脸上遮不住的喜悦,一定是有好事情发生。
“非常感谢你们两人倾情相助,这次案子总算破了,居民也恢复了正常生活,虽然我没能升职,但至少我的支持率上升了一大截,保住了饭碗,开始答应你的烤肉和啤酒,都在这里,听说你们要去莫比斯市,离这里顶多有几个小时的路程。”胖检察官把箱子送入陆西手中沉甸甸的份量,足够路上享用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重要的是希望你听我的,除了我们几个,其他居民还是不要知道这样的事情为好。我说的你明白吗?”陆西故意用箱子挡住自己的脸,对着胖检察官悄悄说道。
这一幕,恰巧又被艾比看到,心想这笨蛋又在背后嘀咕什么。
“我明白,本来我也不相信的,可是你说的对,世界上总是有很多神秘不可能,又真实发生的事情。好的,谢谢你,我先回去了拜!”胖治安官随之跟陆西与车里的艾比,挥手告别,尽管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需要理智消化的事,可这就是属于人生的乐趣所在。
路西把箱子放置后备箱,再次回到车内,艾比似乎脸上心情大好,有了些许笑容。
“哟呵,这一会功夫,你这心情可是变的挺快的。行了,开车走吧!”陆西轻轻摇下一块车窗,不透气的空间,会增加额外晕车的情况。
“我问你,你刚才用箱子挡着脸在跟他说什么?我听听来。”艾比故意把耳朵凑到他嘴巴边,想听听是如何的悄悄话。
“我跟他说世界上总是有很多神秘不可能,又真实发生的事情。就像我死了十年,又被奇异复活,十年前我救的小女孩现在又成了我的女朋友,你说这事情神不神奇?”陆西在耳边声若蚊蝇的回道。
“疼,疼疼……”陆西连声喊道,谁知艾比不但没反应,竟揪着他耳朵自由互动。
“我发现你这嘴是越来越甜了,开始你不是挺高冷的吗?”艾比一下情绪变的很激昂,揪着不放,直到昨晚诊所那个安静的小女孩出现。
这简直是比怪物还烦人的家伙,至少在马房相处了一段时间内,艾比几乎有精神崩溃的可能。
在短短数秒后,便驱车离开这里,驶往下一站莫比斯市。
两人在去莫比斯市决定去老人的墓前在最后的道别。
顺着山间小路,在步行几分钟后,经过小溪流水的洗礼,有两座青石碑坐落在那里。
一个是老人,一个是老人的女儿。
生前想要的是能跟女儿生活在一起,死后这个遗愿会有人帮其完成,人生得其圆满。
“真可惜,老人的女儿未能出嫁就遭遇不测,如果老人有个孙子或孙女的话,是否结局就不像这么悲惨?”艾比说着,在老人女儿墓前郑放了几朵刚刚在河边采摘的鲜花,花其正艳,仿佛之前老人遇害的女儿。
“人生无法假设,如果可以我希望老人的女儿还能活着,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当我们第一次去老人家做客,其言语中就带着去年轻人的愤怒,女儿遇害,即便凶手是年轻人,以怒牵制所有人的怒,我只能说愤怒太可怕了,让人变成了怪物!”陆西在地上抓起一把土壤,均匀的洒在老人的墓碑上,尘归尘,土归土,人在吵闹中来,在安静中离去,即便命运是人生的编剧,我们是人生的主角,但是有些剧情我们扔可以自由发挥,而这也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