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刚刚一瞬间没控制住。
这下就尴尬了。
他冷静地“哦”了一声，然后转身把自己作业递给司黎。
“写完了。”
司黎接过作业，一脸认真：“谢谢。”
谢沉不讲话。
只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司黎本来准备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逼近了谢沉。
以一个绝对大佬的姿势霸道地给他来了个壁咚。
“弟弟。”
她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你没发现你对姐姐过于关心了吗？”
谢沉：“……应该的，我是弟弟。”
司黎眼底的笑意加深：“之前的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谢沉这下才终于沉下了脸。
他冷漠地说：“重要吗？”
“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重要吗？”
“问我之前你为什么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记性那么差？你是AI吗？每过一段时间会自动清理内存？”
“如果不是那你为什么记不住？”
谢沉的眼眶红了，黑T恤上的骷颅头仿佛也在哭泣。
“蔚然！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司黎沉默了。
她盯着这副模样的谢沉看了半天，然后低低地叹了口气。
她指尖动了动，刚准备给少年擦开眼泪。
却忽然顿住了。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把手又缩了回去。
“对不起。”
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走了。
谢沉瞪着她的背影，然后狠狠地摔上门，气急，用力地踢了两脚。
“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他骂了一句，然后表情一变，“操，好特么痛！”他捂着脚，用一只脚跳回了床上。
司黎回到房间，拿着作业本赶紧抄了起来。
“屁大点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好了把人家惹哭了，活该你受罪！”
“傻逼！”
她嘴里在不停地骂着什么。
但手里的动作也丝毫没落下。
她左右两只手一手一支笔，同时在写。
这是很多学校里的学生梦寐以求渴望拥有的技能。
而司黎不仅做到了。
还做的特别漂亮。
两只手写出来的字不仅一模一样，而且端正清秀，特别好看。
补作业补到了一两点，司黎短暂地睡了一会，然后第二天又被闹钟吵醒。
吃完饭准备去学校的时候才发现平时都会等她一起的谢沉不见了。
她走出门，拉开小陈司机车门的后座。
这才发现这人躲在了车里。
他带着耳机，闭着眼睛，睫毛轻轻地颤抖着。
看起来很美好的一副情景。
司黎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小姐，少爷，坐好了吗？”
司黎淡淡地“嗯”了一声。
谢沉没吭声。
小陈发动车子，开了一会他才注意到车内的气氛不太对。
以往他们虽然也不太说话，但偶尔还回交谈一两句。
今天却过于安静了。
从后视镜里他可以看到两个人隔的特别远，而平时懒洋洋的小姐现在却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少爷正闭着眼睛，满脸“少他妈来惹我”的表情。
小陈一个急促的拐弯，司黎稳如老狗，谢沉却是狠狠晃了一下。
往司黎身上栽去。
司黎看了看他，然后伸出手隔着布料抵住他的肩膀，低声问：“没事吧？”
谢沉狠狠一皱眉：“没事。”
他迅速往后退，然后坐直了。
手指抓着前座的扶手，手腕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他一偏头，正好看见司黎把手在衣服上默默搓了两下。
“……”
他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司黎也顿住了：“……”
她说：“不是，你听我说我不是嫌弃……”
谢沉直接偏过脸，把手机音量调到了最高，一点也不想理她。
司黎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妈的，让你手贱！
两人就这么全程沉默着到了学校。
因为教室的门刚好只容一个人通过，所以两人下意识都停了下来。
然后你看我我看你。
司黎正准备抬脚的时候谢沉也同时抬起了脚。
于是两人又同时顿住了。
然后又是一顿谜之沉默。
“你先吧。”
“你先。”
两人异口同声。
司黎：“……”
谢沉：“……”
最后谢沉先走了过去，司黎跟在他身后。
司黎一坐到位子上才想起来昨天的作业还没还给他，她伸手扶住额头：“操。”
苏滢滢看见作业本上谢沉两个字，眸子暗了暗。
然后她说：“蔚然，我帮你还给谢沉同学吧？”
司黎正好不想动，于是特别干脆地递给了她：“劳驾。”
苏滢滢微微一笑：“不用客气的。”
她站起来，绕了教室一圈，走到谢沉面前：“谢沉，你的作业。”
谢沉抬起头看她一眼，然后不咸不淡地说：“嗯，多谢。”
苏滢滢嘴角一翘：“没关系的。”
她看着谢沉，脸颊泛红，竟然忘了动。
半响。
谢沉眉眼冷淡：“你还有事？”
苏滢滢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黯然失色的苦笑：“……没，那我走了，你忙吧。”
谢沉这次眼都没抬一下。
同学A：“谢沉你是不是男人啊，那么大一个美女跟你搭讪你还爱理不理的，人家心都碎了。”
同学B：“过分！钢铁直男本男！”
谢沉冷笑一声，然后眼神锋利得像刀子一样，冷飕飕地射过去。
于是，周围瞬间安静如鸡。
谢沉从桌肚子里拿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嗡嗡嗡振动的手机，才发现里面有三条未读消息。
【耗子：谢哥，上次那个在网吧找茬的人找出来了】
【耗子：那小子特别嚣张，还说要跟我们正面刚】
【耗子：约不约？】
谢沉修长漂亮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下几个字：【让他们放学别走】
对方几乎是秒回：【好嘞哥】
谢沉收了手机，目光重新放到桌子上的数学作业本上。
司黎正被前面两个女孩拉着聊八卦。
她们的身体往后靠，用语文书挡着脸，笑得脸差点抽筋。
但偏偏这是早读，还特么不能发出声音，被课代表发现了那是要被记名警告，办公室喝茶警告，检讨警告。
所以她们忍得非常之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