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煦,你能借我些天兵吗?两千就够,实在不行,一千也行。”虽然实在不想再要求他些什么,但凭我一己之力救出擎翼怕是很难,我不得不向他开口。
“你要兵力做什么?”
“阿冉和擎翼多日没了消息,我想去魔界救出他们。”
怀煦面露难色,解释道:“洛瑶,目前天界与魔界关系不同往日,若冒然带兵前去,只会僵化两界关系引起事端,为六界着想,此事我不能答应你。”
他所言并不是毫无道理,而我为了一己私欲,还在处处给他添麻烦。
“我知道了,没关系的,是我不该再麻烦你,我再另想办法,今日谢谢你带我看戏。”
怀煦坐在殿中总是想起此事,他知道洛瑶肯定不会就此罢手,与其让她冒着危险去魔界,还不如自己去,可要是带兵,那帮老神仙知晓此事又该阻拦,要拿天规说事,思虑一番后,他还是选择为洛瑶穿戴起盔甲,提着凛冰剑去了魔界。
魔界地宫内守卫重重,看来此处关押着极为重要的犯人,想必擎翼他们就在这里,可要是硬闯进去,岂不是白白暴露身份,况且在人数众多不能一举歼灭的前提下,最终会引来更多的魔兵。
怀煦幻出一身与他们相同的衣物,但却改变不了自己周身的仙气,怕是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要抓紧时辰,有机会让擎翼二人先走。
提着酒壶的怀煦借着送酒的由头,巧妙地避开门口把守的魔兵来到地宫内,擎翼双手吊起被锁在水牢中,浑身是伤,看来被折磨的不轻,而一旁的牢房阿冉被关在内,二人非但没有意志消沉,反而透过牢门开心地说着心里话。
这种感情也正是怀煦想要的,要是洛瑶能与自己也是这般感情,就算死在牢内又如何?
怀煦下至中间大坑内的水牢,假意给擎翼喂水,打探牢内兵防布守情况,“擎翼,是我,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这牢内共有多少魔兵?”
擎翼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怀煦会来救自己,那日竹林结界忽然破灭,看来是陆离兄出了事。
“地牢共有两层,这层大约有三十魔兵分布在几个拐角处,上层共有百人,不能上去,顺着我身后的路直通到底有个小门,从那出去保险些,怀煦兄,你先别管我,阿冉有了身孕,一定要先救她出去。”
怀煦使出法术解开他手腕上的铐镣,“要是只救出一个,洛瑶又该伤心了,擎翼,你听我说,一会你佯装身体不适,将魔兵吸引过来,剩下的交给我,你带阿冉快些离开,云宫内有结界保护,相对较为安全,天亮后我们在那汇面。”
——哎哎哎!我说你在那干什么!喂个水也那么磨叽!发现不对劲的魔兵朝他们的方向走去。
“怀煦兄,我将阿冉送出去后,就回来帮你。”
“她身子不便,需要你在身边保护,再耽误谁也走不了!”
擎翼点点头,大声哼唧起来,“哎呦,我的肚子好痛,我说你们都死了么?也不过来看看,好歹也是魔界二皇子,我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都得陪葬。”
看着渐渐聚集的魔兵也有二十几人,如擎翼所说,还余几人未到,但现在自己身份万万不能暴露,怀煦趁众人被擎翼吸引住目光,挥剑砍断关押阿冉的牢门。
擎翼从水牢内飞出,牵起阿冉的手跑去,“阿冉,我们快走。”
阿冉回头看着怀煦挡住众多魔兵,与之厮杀,“擎翼,我们不能就这么跑走,怀煦怎么办?”
“没时间了,你现在怀着身孕,我必须要以你为重,怀煦他的修为不比陆离低,你放心,他能应付得来。”
“不行!怀煦他是我们的朋友,不能再让他为救我们受伤。”阿冉站在原地,甩开擎翼的手。
“我知道了,那你靠后些,自己多小心,千万别受伤。”擎翼变出长剑,冲上前帮怀煦。
怀煦抬脚踹在魔兵胸口拔出剑,余光扫过一旁的人,“怎么又回来了?”
“阿冉说不能留下朋友一个人。”
朋友?怀煦心中一颤,那么久以来,还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个词,也从未有人与他交朋友。
二人边打边共同向后撤去,眼看出口就在眼前,魔兵四周涌出,擎翼用手臂挡住怀煦面前突然冒出来袭向他的金色长鞭。
难道这就是朋友吗?怀煦露出淡淡笑容,挥动衣袖间,身后的门敞开,他将擎翼和阿冉朝门外推去,“你们先走!”
魔兵纷拥而上,擎鉴为自己成为废人之事对擎翼恨之入骨,也自知不是怀煦的对手,趁怀煦分神,将手中金色长鞭变幻为剑扔向擎翼。
此时擎翼无暇顾及身后,全心护着阿冉向前跑去,眼看已经来不及,怀煦瞬身移动到门前,用身体挡住飞来的长剑。
“怀煦!”擎翼转身向小门奔来。
“走!”怀煦将那扇小门紧紧关住,挡在门前。
擎翼拍打着门,可门上已形成一圈结界,无法再打开,“怀煦兄,那你多加小心,我马上回来。”
怀煦拔掉左膀上的长剑扔向一旁,“擎鉴,你一心求死,就休怪我不顾及魔界面子。”
凛冰剑在他灵力操控下变幻为出千万把,每把剑刃都结着白霜,一时地牢内惨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怀煦走出地牢时,蓝色的瞳孔才算隐去,牢内尸体遍地都是,其中一具尸体手里握着金色长鞭。
魔君赶到时,抱着擎鉴的尸体泣不成声,直到发现伤口处的那层冰霜,仰头长啸,“天帝!你敢杀我儿!此仇不共戴天!我魔界定要血洗天界!让你血债血偿!”
天还未亮,我起床换上轻便的衣裳,打算去魔界救擎翼和阿冉,刚出门收到怀煦命人送来的信,让我即刻赶往云宫。
云宫内繁花似锦,一切依旧,可我竟不敢多看一眼,师父仙逝已有两月有余,但我觉得所有的事好似都在昨日发生那般历历在目,想忘却总也忘不掉。
云宫外传来异响,阿冉和擎翼居然站在门口,“你们怎么在这?从哪里来的?”
擎翼推着阿冉进了云宫,“洛瑶,现在没空与你解释,我要赶回去接应怀煦。”
怀煦?他怎么会跟你在一起?我的心里一阵慌乱,莫不是昨日我向他提起借兵之事,他才会去找擎翼?
“我和你一起去。”
“阿冉她有了身孕,你留下帮我好好照顾她,你放心,就算我死了,也把怀煦给你带回来。”
话音刚落,仙气缭绕间,蓝色光芒落下,怀煦走进云宫,“我没事,你不用去救我。”
他左臂白色的衣袍鲜红一片,那一刻我心中堆满了自责和愧疚。
其实我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若没有我,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我开始担心起怀煦有日也会因我而死。
我狠狠将他推出云宫,质问道:“谁让你去魔界的?你知不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天帝?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向天界交代?六界怎么办?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些后果?”
天帝?阿冉和擎翼相识一望,这短短几月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若是不去,你肯定会自己去魔界,对吗?洛瑶,我不希望你陷入危险。”
原来他终究还是为了我...
“怀煦,你别再为我做任何事情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是我心甘情愿的,洛瑶,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甚至为你而死,我都愿意。”怀煦揽过洛瑶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声安慰着她。
擎翼倒了倒阿冉,小声讨论道:“阿冉,我怎么没看懂这唱的是哪出戏?但我觉得陆离兄头上好像多了顶绿帽子,不对,是整个人都该冒绿光了。”
“擎翼,我有些不好的预感,你想想,要是陆离活着,那天帝之位怎会轮到怀煦来坐?怕是今日救我们之人也不会是他,你再细细琢磨洛瑶方才的话,失去?只怕唯有一种可能...”
阿冉抬头望着擎翼,轻轻点了点头,“陆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