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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真相故临边

太子陆离为窃取内丹,不惜杀害妖界之主安歌的事很快已传遍妖界,妖界众人齐聚在九霄宝殿内讨伐。

药王开口道:“安歌上仙伤口为剑刃所致,照他的修为来说理应不会为此丧命,但他经脉紊乱,有运气的迹象,现场却没有打斗的痕迹,可见他死前修为尽散,应该是中了毒导致。”

“依你之鉴是何毒?”

“怕是赤鬼族特制的蚀灵蛊才能在那么短的时辰内散尽灵力,此毒无色无味,细微至极,甚至可涂于物体表面不被察觉,还有这伤口...”药王偷偷瞟向一旁的陆离,不再继续说下去。

妖界众人举起手大喊道:“说下去!”

“这...太子殿下的焚羽剑倒与伤口吻合,再加上此剑也有消散灵力的现象,不过...这都是小仙推测,只能参考。”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静静看着药王退下,若芙走上前复述所发生之事,以及被吓傻的小白坐在大殿内哭闹,最终我望向陆离,他红着眼眶,嘴里依旧一遍遍说着让我相信他...

可我该信他么?

——他才从赤鬼族回来,一定是他下了毒!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杀了我妖界之主,我们妖界定要向天界讨个说法!

——对!押入天牢!受雷刑!

妖界众人的呵斥声令天帝左右为难,帝后在旁开口求情,“望陛下三思,陆离生性善良,怎么会去杀安歌?这一定是洛瑶联合妖界众人设下的圈套。”

陆离目不转睛望着洛瑶,天帝见此问道他:“陆离,你还有何可解释的?”

“种种证据均指向我,无话可说,但儿臣自知清白,没有杀安歌上神。”

——怎么能凭他解释几句,此事就算过去了?雷刑!雷刑!

愤愤不平的妖界众人执意要陆离受以雷刑,此时魔界已不安稳,万不能也失了妖界,天帝为安抚他们,最终还是下了令,“即刻起废除陆离太子之位,罚其十道天雷,押入天牢。”

不行!我顾不上思考那么多,冲上前推开陆离面前的天兵护住他,“我相信他,不是陆离做的,不是他!请天帝陛下收回天雷之刑。”

——她是我们妖界的人,怎么还帮那个杀人凶手说话!

——亏你还是安歌仙上的徒弟!呸!你不配做我们妖界的人!

——我看八成是她自己想当妖界之主,联合外人杀了自己的师父!

“洛瑶,你快让开,别让旁人误会你,十道天雷我不会死的,只要你相信我,那我什么都不在乎。”

天帝无奈摆摆手,“带他下去,行刑!”

“不行!陆离!你不能去!”我死死抓住他的手,“天帝陛下,不是陆离!求你收回成命。”

陆离笑了笑,松开洛瑶的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都到现在了,你还帮着他?怀煦走上前扶起洛瑶,暗中使出仙术,让她失去意识,“父神,洛瑶她昏过去了,儿臣先带她回星耀宫。”

灵均赶来天界,听闻若芙指证陆离的事,待她离去后,便一直跟在她身后。

若芙自然是知道灵均跟着自己,带他来到一处崖边,“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灵均提着剑现了身,怒吼道:“你在撒谎!殿下根本不可能杀安歌仙上!你在帮怀煦!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阴谋,对不对?”

“你既然已知道为何还要问我?”

“若芙,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的剑既已握在手里,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若芙上前几步,向他大喊道:“杀了我!”

灵均咬紧发抖的嘴唇,掏出怀中的玉佩举了起来,声音哽咽,却露出灿烂的笑容,“你让我找的东西,我找到了,若芙,你是我夫人,我不杀你!你和我回去向大家说明一切,殿下会原谅你的。”

若芙神色凝重,手中变幻出长剑,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你要再不动手,那我就先杀了你!”

灵均闭上眼伸长脖子,“你若不跟我回去,便动手吧。”

若芙提着剑的手已是颤抖不已,剑刃碰在地上发出铛铛响声,她知道灵均不会动手,可做错太多事的自己又怎能再配得上他,若自己不死,那怀煦还会以此作要挟。

“灵均,你不杀我,我还会去陷害你家殿下!”

灵均猛然睁开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还会陷害他!我会和怀煦一起折磨他,看着他痛不欲生,看着他身败名裂,看着他死!现在...你先去给他探路吧!”

若芙率先持剑冲向眼前的人,被逼及的灵均也举起剑朝若芙刺去,“不许你再伤害殿下!”

在剑刃快要碰到灵均的刹那间,若芙转动手腕,将手中的剑掉转而来,剑柄轻轻挨在他的身上。

“灵均,原谅我。”

灵均睁大了双眼,可手中的剑已经刺进若芙身体,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处的剑柄,肩膀不停地抖动,泪水瞬间涌出了眼眶。

灵均扶起浑身是血的若芙靠在自己身上,“为什么要收回剑?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死?”

“灵均,这一世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替怀煦做事,身不由己,陷害陆离也是身不由己,可我唯一自己做决定的事就是与你在一起,我很开心能遇见你,告诉你家殿下,小心怀煦!”

若芙推开灵均跑向崖边,张开双臂向身后悬崖倒去,“我爱你,来世再见。”

“若芙,不管你做错什么,我都和你一起赎罪。”灵均冲上前牵着若芙的手,随她跳下悬崖。

二人落入深不见底的湖中,没了踪迹。

琉璃按照怀煦的指使从若芙出天界紧随其后,果然如他料想那般,若芙和灵均都死了,琉璃心中有些难过,摘下路旁的花,洒进湖中也算祭奠了他们。

随后掏出从陆离焚羽剑取下来的剑穗,将其扔在地上的斑驳血迹中。

师父...师父...

怀煦坐在床边,擦去洛瑶额头上的汗珠,直到她睁开眼,“洛瑶,你醒了,我命人准备了最好的仙棺,将你师父安置在秀灵山,他的仙身永远不会腐坏,这样你也可以时常去看他。”

“陆离在哪...”

怀煦面露不悦,眉头紧皱盯着眼前的人,“是他杀了你师父,为何你还在念着他?”

我推开怀煦,冲他大声喊道:“不是他!”

雷刑后,陆离的衣裳留下十道鲜红血印,他顾不上疗伤,强行运功从天牢跑出,赶往秀灵山在安歌身上寻找线索。

他的伤口是剑刃所致,周身灵力消散,可为何他的灵识尚存?若按时辰来算,不应该会如此...

——大殿下,不好了,太子殿下从天牢逃走了,还有...若芙姑娘死了,有人看见是太子殿下将她推下悬崖,灵均仙子赶到后也跳崖了。

怀煦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他早就猜到陆离会逃出来,发生的所有都在自己计划内,时辰刚刚好。

陆离,不知道若芙和灵均的死,还能不能让洛瑶依然信任你。

我赶去时,地上点点血迹让我又想起师父倒在血泊中的场景,我冲去崖边寻着若芙的身影,“若芙!灵均!”

怀煦从身后抱住洛瑶,“别靠太近,这里那么高,他们掉下悬崖必死无疑,绝无生还的机会,我们回去吧。”

——大殿下,我们在那边草丛里找到了这个。天兵双手奉上剑穗。

我抢过剑穗那刻,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昏暗,好像有块巨石压住我的心,“究竟是为什么?陆离,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是因为若芙的指证,想杀了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没想到连累了灵均,洛瑶,我肯定会帮你报仇。”

我与若芙在云宫内嬉戏玩闹的场景在脑海中闪过,如果她没有去云宫找我,那她就不会死,三日后,她会与灵均成亲,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自此洛瑶的双眸中好像失去了色彩,她不再像方才那般反驳,替陆离辩解,也不再落泪,她安静地好似睡着了般,只是呆呆紧盯着手中的剑穗。

回到天界,怀煦被天帝宣去九霄宝殿,琉璃扶着魂不守舍的洛瑶进了屋,“洛瑶,你的手好冰,我去帮你倒些热水暖暖身子。”

琉璃见洛瑶依旧不肯开口讲话,也不再多说什么,掩好屋门离开。

门被推开时,叮铃叮铃悦耳的珠翠声响起,我抬头望着眼前的帝后,她拽着我的衣裳朝外扯去,我不想再挣脱,也没有力气再与她争吵。

帝后将洛瑶推至诛仙台旁,捏住她的下巴抬了起来,“是你联合妖界陷害陆离对不对?知道我有多恨你这张脸吗?你长得还真是像极了你娘亲!”

我安静地坐在地上,只是任由她在耳旁咆哮。

洛瑶不为所动,一副清高的样子让帝后想起往日的洛神,抬手狠狠抽向她的脸,“你还不知道吧?当年我就是这样打了你娘亲,然后亲手把她推下这诛仙台...”

师父只是告诉我帝后抓走了娘亲,陆离说是洛神自己跳下诛仙台的...

我回过神,难以置信望着她,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帝后见洛瑶总算有了些反应,继续说了下去。

我推她的时候,明明她的小腹是隆起的,但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感恩戴德,夹着尾巴好好活下去?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跑来勾引我儿子,你还真以为陆离喜欢你?我儿只是知道你为神鸟凤凰后裔,接近你只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坐上天帝之主的位置罢了。

凤凰又如何?神鸟又如何?今日你还不是要和你倒霉的娘亲一样,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陆离说他不喜欢洛瑶,与我解除婚约只是权宜之计,那都因为她是神鸟凤凰的后裔,吃了洛瑶的内丹能让修为大增。

——为师一直纳闷为何陆离痴缠于你,他原来是为了内丹才接近你。

——是太子殿下!他来偷你的内丹,被安歌仙上发现后,就杀了他。

——我儿只是知道你是神鸟凤凰后裔,接近你只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坐上天帝之主的位置罢了。

钟灵、师父、若芙、帝后他们的话在我耳边一遍遍重复。

我紧紧捂住嗡嗡作响,吵个不停的耳朵,“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

帝后拽开洛瑶的手,凑上前补充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那在凡界的爹,也是我杀的,你师父安歌的死,也是因为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下地狱,向他们赔罪吧。”帝后目露凶光,死死抓住洛瑶的脖子,将她的头一点点朝诛仙台按去。

娘亲...爹爹...师父...若芙...灵均...小白对不起...

我放弃挣扎,松开拉扯帝后的手,垂在一旁,诛仙台炽热的光芒也在向我靠近,一点点吞噬着我。

怀煦赶来时,毫无顾虑将手伸下诛仙台,托住洛瑶的头将她扶起,自己的手臂被那流萤之火灼烧腐蚀。

怀煦抱紧洛瑶,虽然让帝后带走洛瑶,亲口告诉她洛神殒身的真相也在自己的计划之内,但在那一瞬间,他的心也跟着被撕碎,他多害怕这世上会没有她的存在,“洛瑶,为什么要放弃?你知不知道,我是为你而活着,你若是死了,让我该怎么办。”

天帝按住帝后挣扎的肩膀,“现在本座知道,陆离为何能干出这种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事,全都是你这毒妇教的!来人,将帝后带回宫,严加看守,永生永世不得而出!”

在这短短一日内,我经历了太多,失去太多,我居然和杀父杀母仇人的儿子在一起...真是可笑至极...

我失去了疼爱我的师父,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也失去了我最爱的人。

我所有的快乐和美好全都在这天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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