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翼听闻二人下凡历劫后,特地赶来凑一凑热闹,刚好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陆离兄!”
陆离回头打量着眼前手持折扇的男子,“我认识你么?”
“认识,当然认识,我们可是相识万年的关系,啧啧啧,陆离兄,你这怎么还开始买上菜了?可是凡界的日子太无趣,打算提高厨艺不成?”擎翼对提着菜毫无半点气势的陆离嗤之以鼻。
“疯言乱语!让开!”
擎翼不死心地的追上前,“陆离兄,你住哪?过的如何?对了,小洛瑶呢?怎么没见到她人?该不会是在怀煦那吧?”
陆离听闻此话后停下脚步,回头蹙眉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怎么知道洛瑶?又如何认识怀煦?”
“这...我们不如换个地方细细道来?”
我在医馆里磨着药材,时不时朝门外望去,“那么久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蔚红姐面色沉重,提着药材从屋外走了进来,“洛瑶,姐要告诉你件事,你可千万不能动怒。”
“嗯,蔚红姐,你就直说吧,有什么事?”我拍了拍手上的药粉,站起身来。
“我方才见陆离去了...”蔚红拉着我来到门口,用手指着远处。
“哦,我知道,他去隔壁街上买鱼了。”我将手在衣裙上抹了抹,坐回凳子上继续磨着药。
蔚红急得抓耳挠腮,情急之下还是吐了口,“不是!姐刚见他去了花楼!”
“花楼?花楼是干什么的?”我隐隐约约察觉出这好像不是什么好地方。
“就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
想起上次陆离这样说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宣了些歌舞伎听听曲,看看舞什么的。
“哦,没事,他在宫里也这样,许是近日无趣的缘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用锤子重重砸着碗里的药材出气。
“那他万一留宿在花楼里,你也不在意?”
“什么?留宿?”
我腾一下站起身,“蔚红姐,他为什么会留宿在花楼里?那曲子真有那么好听?还是那舞真有那么好看?我明明也会的...何必花银子去花楼看...”
“花楼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那是...”
经她这么一解释,我可算理解那花楼有何诱惑之处了,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不正经之人,还敢大言不惭说从未与旁的女子...当真是不要脸之极。
“蔚红姐,你放心,我没事。”
蔚红见洛瑶翻箱倒柜寻着什么似的,“是...是吗?那你在找什么?”
我用袖子抹去眼泪,去厨房拿来剁菜的刀在地上磨了磨,朝她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花楼竟然如此有意思,那我当然得去看看了...陆离...你死定了!”
擎翼拉着陆离进了花楼,特意选了个雅座,依照他的性子,自然是叫来几个姑娘相陪,“陆离兄,她们都是这里的头牌,这回我可是下了血本,是不是得感激我?”
“我已有婚约在身,对旁的姑娘无兴趣,你可以省了这笔银子。”陆离略显嫌弃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哎呦...陆离兄,我说你怎么不管到哪都还是这个毛病?”
陆离冷哼道:“我认识你么?你一口一个陆离兄,看起来明明是你年纪长我许多!”
擎翼琢磨一番,小心翼翼开了口,“陆离弟弟?”
陆离不耐烦咂舌一声,“你叫谁呢!”
“你瞧,我叫你哪个都不对,还是陆离兄吧,我叫着顺口,也省得你回去以后找我麻烦。”擎翼说着递给陆离一杯酒水。
“不喝,我还得回去,尽快交代清楚方才你所言何意?”
“就喝一杯,不然我可不说!”
二人你推我搡之间,酒水全都溅落至陆离衣襟处,擎翼慌张替他擦着洒落在身上的酒水,“陆离兄,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我帮你擦擦。”
我气势汹汹冲进花楼,看到屋内芙蓉帐暖,莺莺燕燕,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之处,头戴大花的半老徐娘朝我走来,“呦,我这地方今日倒是稀奇,还来了位姑娘,倒是有几分姿色,不知来这何意啊?”
旁边又走来醉意熏熏的男子,怀中还搂着个姑娘,“何时进了新人?也不告诉我一声?”
想到说不定陆离也像他这般抱着其他的女子,真是怒火中烧,我一把拨开他朝我伸来的手,拿出藏在身后的菜刀重重剁在桌面上,“我是来找人的,看没看见身穿深色长袍的男子进来?”
二人望着菜刀,不由一惊,老板怯生生指了指二楼,“他们在楼上雅间里。”
他们?看来他真的与别的女子在这里鬼混,很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一脚踹开挡路的凳子,“你们谁也别拦我!”
老板挥了挥那香气扑鼻的手帕,白眼一翻,“嘁——没人拦你...”
好吧,还真是没人拦我,为缓解略微尴尬的气氛,我拔起菜刀朝她指着的屋子走去,站在门口时却犹豫万分,迟迟不敢开门,心想他若是穿着衣服,我就暂且放过他,若是没有...那就只好大家一起死!
一番心理斗争后还是推开了门,大声咆哮道:“陆离,你干什么呢!”
......
开门之际,看到一男子正摸着陆离的胸口,他在看到我那刻停了手,二人齐刷刷望着我。
手中的菜刀落在地上,发出嘭一声重响,打破眼前这鸦雀无声的寂静。
“打扰了...”我踹门转身离去,看来自己真的是我高估他了,他还喜欢这口!
陆离低头瞧了瞧这场面确实容易引起误会,连忙跟着追了出门去,“洛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来逛花楼也就算了,还找个男子来陪你,什么品味?那么独特?还是你的意思是说我连他都比不上?”我指着他想拽住我的那只手,陆离见状连忙收了回去。
“呦!小洛瑶,好久不见了?还是那么漂亮!过的可好?有没有想我啊?”
那个陌生的男子从屋内走出,十分自然上前抓住我的手,一阵嘘寒问暖。
他这声音可真膈应人,我抽回手本能的躲在陆离身后,委屈地说道:“陆离,他...摸我手!”
陆离疼惜地牵住洛瑶的手,抬脚朝擎翼踹去,“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擎翼轻巧向后一躲靠在门上,露出赖兮兮的笑容,“多亏我,你们这才和好了不是?”
我抬头见自己靠在陆离怀中,手被他紧紧抓住,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你别用手碰我。”
“洛瑶,我是在路上偶然遇到他,他不仅认识你我,还认识怀煦,本想问个清楚才被他带到...”
陆离瞥了眼擎翼,凑在洛瑶耳旁小声补充道:“我是头次来这。”
“真的?”
陆离点点头,“嗯,真的。”
“那这里曲子好听吗?舞好看吗?”
“我都已经有了你,何故会再看旁的女子?当然没看,不信你问他?”陆离随意提溜起擎翼的领子拽了过来。
擎翼面带微笑锊锊衣襟处的褶子,“小洛瑶,这我可以作证,我们方才真的什么都没看,但你要是没来的话,我就不知道陆离兄想不想看了!”
“对,他说的没错...”陆离随口附和着,看洛瑶满脸委屈的表情,再仔细一想好像有些不对劲。
你...陆离怒视擎翼,恨不得当场将他从窗子丢出去,可擎翼脚底抹油的功夫多快,见局势不利,一溜烟儿跑出屋去。
我捂着耳朵不再听他解释,直到走回医馆上了二楼。
蔚红瞧两人显然是生了气的模样,拉住陆离小声斥责一番,“洛瑶那么好一个姑娘,你不好好珍惜,怎么就学坏了似的跑到那种地方去?”
陆离叹着气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暂时缓一缓路上解释的口干舌燥,“蔚红姐,我对她可是一心一意,又怎会作践自己去那种地方?今日之事实在不是你们所想那般,我已与她解释了一路,可她从不相信我所言...”
蔚红端走桌上的茶杯,开始语重心长的谈话,“那你可曾想过她为何会如此?姐问你,哪个女子愿意自己心上人去那种地方找乐子?洛瑶还不是因为在意你才会如此?她可是为了你放弃回温城的机会,也心甘情愿的陪你留在这。”
“蔚红姐,我当然知道,但她不愿意尽快与我成亲,非要等到半年后,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深怕她会后悔,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好回温城与那太子在一起。”
“不过...就算她后悔,不到最后一刻,我也不会放弃,不就是半年,我能等的起。”陆离说到洛瑶时,嘴角总挂着笑意。
我躲在楼梯拐角处,将他的话听了一清二楚,踮起脚尖悄悄走回屋子。
“傻小子,都想那么清楚还愣着干什么?快上楼跟洛瑶说清楚去。”
陆离点点头上了楼,留下蔚红偷偷抹着眼泪,感叹道:“老天真是不公,何故拆散一对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