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余来开门给司季夏时,她的眼眶红得厉害,眼角还有未擦净的泪。
司季夏本是想说什么,可当他看到乔小余红红的眼眶和眼角那未擦净的眼泪时,他什么都不想问了,只想见到冬暖故。
是以他往屋里冲。
这一回,乔小余没有拦他,反是让开了身让她进屋去,她则是搀扶着稳婆出屋来,稳婆这是吁下了起来,一脸疲惫不已的模样。
乔小余出了屋后对司季夏道:“公子守着阿暖姐姐就好,我去厨房熬些汤。”
屋子里已经收拾得很干净,只余着浓浓的血腥味和羊水味,窗户微打开着,房门也半开着,稍稍通些风,让屋里的血腥味散得快一些。
乔小余将稳婆扶到堂屋坐下歇息后,她又进了冬暖故那屋,将屋里的那两只装着染血的布巾和装着已经脏了血污的温水的铜盆一一捧了出来,冰刃待得乔小余出屋来后抓着她来问,“五百两媳妇儿还好吧?”
乔小余小声道:“都要以为第二个小公子不哭也不动了……”
冰刃微微蹙眉,“两个都是儿子?”
“嗯。”乔小余点点头,虽是在笑着,却还是有些难掩她面上的疲态。
冰刃默了默后,有些别扭地问道:“累不累?”
乔小余一怔,随即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累。”
“哼,你接下来要到厨房里忙活是不是,老子勉为其难给你打一回下手。”冰刃连忙转过身,边挠着头边径自往厨房走去。
乔小余看着他的背影,脸颊有些红,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谢谢大侠。”
这时候的稳婆则是又困又饿,一时捱不住疲乏,尽是趴在堂屋的桌子上睡着了。
屋子里,冬暖故更是疲惫至极,正睡去了。
司季夏怀里的那只小猴子这会儿已经哭累了,也睡了去。
还有另外一个娃娃,同样也是洗得干干净净包裹得好好的,就放在冬暖故的枕侧,同样也是睡着,两只小拳头抓得紧紧的,睡得很是香甜的模样。
另外一个小娃娃很小,只是看着,就能看得出比前一个小娃娃要小上许多,也是皱巴巴的,像一只更难看的小小小猴子。
两个小家伙根本就瞧不出模样来,只能勉强看得出两个小家伙长得很相似,除了大小有区别之外,似乎就再没了其他区别,就连身上裹着的襁褓都是一模一样。
司季夏觉得他方才应该问问那个姑娘,这第二个娃娃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的,他这会儿自己瞧着,根本就瞧不出来。
司季夏的脚步轻轻的,呼吸也是轻轻的,生怕他只要稍微弄出一丁点的声响,就会吵到这熟睡中的母子三人似的,所以他就杵在床榻边上,动也不敢动,只定定地看着床榻上的冬暖故,不敢将怀里的小猴子一齐放到她枕侧去,亦不敢在床沿上坐下,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不嫌这屋子里的味道难闻。
冬暖故的脸色此刻还是苍白的,头发亦是湿黏黏的,棉枕上更是晕开着一片汗渍,但是她睡得很安稳,因为她的眉心是舒展着的,呼吸也很均匀。
司季夏忽然又有想俯下身来亲吻她眉心的冲动,随之他又是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吓了一大跳。
他这是怎么了,为何总是会有这种万万不当有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吓得司季夏想从冬暖故身边逃离,可他又不舍得走,他就想在她身边,看着她守着她,哪儿都不想去。
半晌过后,司季夏才鼓足勇气在床沿上坐下来,他的动作轻得不能再轻,慢得不能再慢,就怕把冬暖故给吵醒。
可坐下来离冬暖故愈近,他心底那想要亲吻她眉心的冲动就愈强烈,强烈得他根本就无法自控,只见他慢慢地躬下身,慢慢地靠近冬暖故的脸膛,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时,他的心怦怦直跳,随之他的唇轻轻地贴到了冬暖故的眉心上。
司季夏的心跳得更猛烈了。
司季夏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连忙坐起身,生怕自己做的这无耻事情被发现了。
冬暖故没有动,她依旧睡得安稳。
她没有发现司季夏偷偷亲吻了她,乔小余和冰刃在厨房里忙,亦没有发现。
两只小猴子睡得很熟,就算他们没有睡,他们也不会发现。
司季夏这偷偷亲吻了冬暖故的眉心后,心跳快得根本就平静不下来,他还是定定看着冬暖故,细细地看着她的眉她的鼻再到她小小的嘴,然后他的目光就停留在她的唇上再没有移开了。
司季夏此时就像一个偷吃上了瘾的馋孩子,偷尝了一次后非但不觉满足,反是想要尝到更多美味。
他觉得他控制不住自己,尽管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无耻,他也很害怕被冬暖故发现了厌恶极他。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想要亲吻她的冲动,冲动得好像他若不这么做,他就会难耐致死似的。
是以他又再次缓缓地倾下了身,缓缓靠近冬暖故的唇,将自己的薄薄凉凉又带着些微颤抖的唇轻轻印了上去。
司季夏整个人瞬间僵住,倾身在冬暖故身上煞是如石雕一般,只觉脑子轰的一声响,懵住了。
下一瞬,他便从床沿上弹了起来,连连往后退了几步,震惊不已又紧张不已地看着床榻上的冬暖故,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闭着的双眼,他怕她在这时候睁开眼,他怕她发现他做的龌蹉事情。
司季夏紧张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仿佛都听到了他自己的怦怦心跳声。
他鄙夷自己,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万万不可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