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去那该死的北霜国了,真是听到北霜国这三个字为师就牙痒痒啊,去哪儿不好,去北霜国,为师最嫌弃北霜国啦,皇室的人都无能昏庸的,为师掐指算哪,这北霜国下代的国君要不是明君的话,北霜国绝对完蛋。
不过他爱去就去,反正他已经被为师撵走了,为师才不会劝他不要去北霜国,哼!
哎,小泼猴,为师真的要死了啊,以后都不能再听你小子在耳边叨叨个没完没了啦。
嘿你这蠢小子,听为师说了这么多,你居然都不问问为师你那混账师兄叫什么名字,连名字都不知道,你怎么找人哪?真是太蠢了,为师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教出你这么蠢的徒弟啊?
记住了啊,你那混账师兄和为师一个姓,姓燕,单名一个苏字。
燕子归来,万物复苏,嘿,这名字好听吧,为师给取的。
哎,为师累了,不能再陪着你小子了,好好活啊,记住门规,不要如朝堂,做个江湖人,自在,适合你这只野猴子。
好锋儿,一定要好好活啊……
“飒飒……飒飒……”风忽然变得大了些,吹得满树绿叶飒飒作响,也吹落了一片树叶,缓缓落下,正正巧落在冰刃的左眼上。
冰刃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头顶错落于繁枝茂叶中的日光,眸光沉沉,抬起手,轻按上自己的额头,慢慢拧起了眉。
他似乎,忘了一个事情很多年了,若非五百两媳妇儿问起,他都已经不记得……他身上还背着老头子的遗命。
老头子这都死了十七年了,不会十七年了他还不能瞑目吧!?
那他不真的大逆不道了!?
这般想着,冰刃忽地坐起了身,这一惊一乍间竟是忘了自己是躺在树枝上,竟直直从树上摔了下来!
冰刃摔到地上时,觉得身下好像硌到了什么东西,硌得他腰杆子生疼,正要抓起这硌到他的东西狠狠扔出去以泄愤时,他整张脸都黑了。
只因为,他抓起的东西,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人的脚踝。
而这脚踝……是乔小余的。
冰刃抓上乔小余的脚踝时,他整张脸都黑了,黑得如同锅底。
他想将这脚踝扔出去是不可能了,但是他心下又有恼意,一时间竟是竟乔小余那细弱的脚踝捏得紧紧的,脸黑眼沉,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力道。
直到乔小余被他这么用力捏着自己的脚踝捏得她疼得腿禁不住颤抖时,冰刃这才回过神,将乔小余的脚用力甩过边的同时朝她吼道:“乔小余!你没事来这里做什么!?让你别跟着老子你是聋子吗!?”
乔小余的脚本就被崴到崴肿了,加上被冰刃方才这么用力一捏,捏得她面色煞白额上凝汗,现下又听着冰刃这么突地恼怒一吼,吼得她吓了一跳,连自己生疼的脚踝也忘了捂了,忍着痛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大侠,小女子不是有意要惹怒大侠的,小女子不知道大侠在树上,小女子只是瞧着这儿树荫挺好,只是,只是来这儿坐坐而已。”
说到这儿,乔小余连忙将自己的脚收回来,改为跪坐的姿势将双脚垫坐在身下,只见她将双脚垫坐到身下时因为压到受伤的脚,疼得她额角的一滴冷汗顺着鬓边滑了下来,本就惨白的面色更白了一分。
明明很疼,可她的面上除了冷汗和苍白的面色外,不见她露出一分一毫的痛苦之色,双手紧紧抓着腿上的裙裳,频频朝冰刃垂首赔不是道:“小女子对不住大侠,小女子又惹大侠生气了,对不住,对不住。”
此刻的冰刃站在乔小余面前,看着本就瘦瘦小小的她这般跪坐在地就显得她更瘦小了,她的身上还套着他的外袍,松松垮垮的,再套进一个她都绰绰有余,她的长发还是垂散在肩上未有拢起,这模样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可怜。
冰刃本就烦躁,再瞧着这小可怜样的乔小余就更烦躁了,很有抬起脚将她狠狠踹过边的冲动,若非她是个姑娘家,只怕他早就这么做了。
乔小余在一个劲儿地赔不是,只听冰刃突然又烦躁地吼她道:“你这么坐着你的脚,还嫌你的脚不够残废是不是!?”
乔小余听着冰刃这一声吼,双肩一抖,抬起头来看他,摇了摇头,认真道:“不是的大侠,我小女子只是先把脚藏起来而已,这样的话大侠看不到了就不生气了。”
“……”冰刃忽然又狂躁地挠着自己的脑袋,“啊啊啊啊啊!乔小余!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啊啊啊啊啊!
“小女子吃的最多的是白米饭。”乔小余忍着脚上传来的剧痛,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冰刃的问题。
“……你还真回答啊!?”冰刃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远远不够眼前这只弱鸡用了,当他瞧见乔小余嚅着唇似乎又要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时,他连忙抢先一步吼道,“把脚拿出来!你要坐到自己真的变残废了才把脚拿出来吗!?”
“不是的大侠,小女子不想变残废。”乔小余有迟疑,可冰刃正恼怒地盯着她,似乎要盯着她把脚移出来才满意,于是她便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垫坐在身下的双脚挪到了身前。
而这个过程对她受伤的脚来说,那疼痛疼得钻心,让她额上的冷汗凝得更大滴了。
乔小余左脚上不仅没有穿鞋,便是连袜子都没有穿,这就使得冰刃将她的****的左脚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乔小余本是白白净净的左脚此刻红肿得像只大馒头,脚踝处还有几个指印的淤青,显然是方才被他用力抓捏时留下的。
冰刃心本就烦怒,脸色本就黑,这甫一见着乔小余红肿的左脚,整张脸顿时阴沉得如同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夕,阴沉得可怕,让乔小余都变得有些战战兢兢,将自己的裙裳抓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