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暖先不要动。”司季夏稍稍吸了一口气,忽而抱着冬暖故转了身,将冬暖故的背抵到了池子边上,他则是轻贴在她身上,将她环在他左边圈起的一方小小天地里,深邃暗沉的眸光灼灼,直视着冬暖故的眼睛,声音低沉且黯哑。
冬暖故被司季夏这突然的飞快举动弄得脚下一滑,险些栽倒在池子里,然司季夏将她的腰箍得紧紧的,在将她转过身的同时以脚扣稳她的腿以让她不会摔倒,冬暖故只觉自己的头脑被司季夏这毫无征兆的举动搅得有些晃,正紧张错愕地抬眸时,撞上的便是司季夏那双燃着灼灼热火的深邃瞳眸。
而此刻,他眼中哪里见着丝毫痛楚之色,有的,只有灼灼的热烫,带着欲望。
冬暖故定定看着司季夏的眼睛,下一瞬,她才悟过来,方才他说疼,竟是骗她的,骗得她平白紧张。
方才他将身子往水里蜷缩是骗她,现下也是骗她。
冬暖故忽地就恼了,抬起手就要将圈贴在她面前的司季夏用力推开,可当她的手才堪堪抬起,便被司季夏擒住了手腕,她即刻抬手另一只手——
可就在这时,司季夏弓下脖子,微微侧头,在冬暖故另一只手就要推上他肩膀的一瞬间稳住了她被这温热的泉水蒸得嫣红的唇,温温的,软软的,带着诱人的馨香,能令司季夏着迷,令他失魂。
司季夏情动之下本是只想轻轻碰一碰冬暖故的唇以让她稍消怒意,因为他知,她的阿暖最最不能抗拒的,便是他的主动,因为他的每一次主动,他都会在阿暖的双颊上见着绯云,也会在她的莹亮的瞳眸里看到羞赧,轻吻阿暖的唇,似乎是能平复她怒意的好办法。
夜很静,附近女子的吟哦声显得异常的清晰,随着柔柔的夜风飘入冬暖故耳内,使得冬暖故的双颊不再是如绯云,而是如热火燃烧。
直至司季夏觉得他怀里的冬暖故不再恼他,他才缓缓离了她的唇,转为注视着她的眼眸,却是微微抿着唇,不说话。
冬暖故被司季夏吻得满眼只余迷离与羞涩,哪里还见着丝毫的恼怒,然她还是微微蹙起了眉,以质问的口吻问司季夏道:“平安你骗我?”
司季夏不说话,只是将额头抵在她额上,轻轻蹭了蹭,微微扬了扬唇。
冬暖故微怔,随即连微蹙的眉心都解开了。
因为她除了对司季夏的主动没有抵抗力外,对他的笑也没有抵抗力,每每只要司季夏笑,哪怕是微微的,她都觉得整个天都是晴好的。
她喜欢看他笑,司季夏知道这一点,而且是很清楚的知道。
司季夏看着自己眼前这个会因他的痛而紧张不安、会因他的笑而开心满足的小妻子,看着她眼神迷离的瞳眸,看着她红透的水润双颊,又是忍不住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边将她重新搂进怀里边嘴角微弯道:“阿暖可是还要推开我?”
“你——”冬暖故的双颊更红了,才张了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推开?还是不推开?
冬暖故这张嘴了却又说不出话的模样让司季夏笑得嘴角更弯了些,也将她往自己怀里更拥近一些,让她柔软的身子贴靠到他身上,目光灼灼道:“阿暖,我确实……难受,也确实……只有阿暖能帮我。”
此时的月亮已完全从云层后探出了头,正撒着银白的辉光,让冬暖故能清楚地瞧见司季夏眼底。
冬暖故被司季夏这般从未有过的直勾勾的眼神看着,第一反应就是想将自己整个人都往水里藏,奈何司季夏将她的腰搂得紧紧的,只容她稍稍扭动身子,根本不容她离开或是过多的动弹。
司季夏见着冬暖故这般羞赧得竟是想将自己藏起来的着急劲儿,非但未松手,反是将手臂更收紧一分,浅笑道:“阿暖别藏,就算藏到水中我也能看得到阿暖的。”
“司季夏!”冬暖故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颇有恼羞成怒的意思,竟是连司季夏的大名都点了,而不是叫他平安。
司季夏微微一怔,旋即还是柔柔笑着应声道:“我在的,阿暖。”
“……”冬暖故狠狠瞪了司季夏一眼,而后用力推着他的身子,要将他从自己面前推开。
司季夏看起来虽然瘦弱单薄,可此时的他在冬暖故面前却像是一块磐石,任冬暖故如何使力都推不开他,末了只能放弃,转为用脚在他膝上踹了一脚。
冬暖故本是想狠狠踹司季夏一脚的,可真的在踹到他腿上的时候,她脚上的力道自然而然地就放轻了,与其说是踹,不如说是轻碰更为准确。
司季夏却是完全不在意冬暖故推他打他或是踢他,末了只是将冬暖故往池边的方向轻压,眸光已由灼灼变为炽热,声音已然低沉沙哑,只听他还是浅浅笑道:“阿暖出手阔绰地开这一夜七两银子的上上房,难道不是冲着这就是‘上上房’而来的?”
冬暖故又是微微怔了怔,盯着司季夏的眼睛,似乎十分不能相信这样的话会是出自平日里连她稍稍靠近都会紧张不已的司季夏口中似的。
“平安,你……”怎,怎会说得出这样没羞没臊的话来?
“阿暖……”见着冬暖故眸中的怔愣,司季夏敛起了嘴角的浅笑,连忙低下了头,抱歉道,“我……对不起,是我轻浮了,冒犯了阿暖。”
司季夏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微的颤抖,不敢再看冬暖故的眼睛,甚至松了环在她腰上的手,而后立刻往旁退开了数步,低着头慌张道:“我,我这就走,阿暖……”
阿暖莫要厌恶我。
司季夏此刻心中千万分后悔,他不该与阿暖开那样轻浮的玩笑的,他只是……他只是想逗她笑一笑,不再为他这一向不佳的身子挂心而已。
司季夏退离开冬暖故身旁后胡乱地伸手抓过方才他脱下放在池边的斗篷,背对着冬暖故作势就要离开这汤池。
而就在他站起身将要把斗篷披到肩上来时,忽然伸来一双纤细的手,从后环上了他的腰,随即是温热的柔软贴上了他的背,使得他的身子蓦地僵住,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