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薛氏强烈的压制着内心的不安,脚下却按耐不住,那可是她的儿子,是她和梁万胜唯一的骨肉。
也不顾及厅上二人急步向外走去,刚到院门口,正与返回来的梁万林相遇,梁万林身后正是梁有诚。
“这么急”见儿媳神色焦急匆忙,梁有诚试探着问道:“是浩儿出事了?”
来的路上梁万林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个大概,虽有些言过其实,但梁道林被精火所伤却是不争的事实。
在这个世界一是练体,二是内息,第三便是火,而这火又分四种。
从练体到‘组火’这中间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只有身体达到一定程度才可以试着修习精气功法,而所谓的‘火’是改变五脏内存有的精气,而这改变精气的功法也是五花八门,或高或低,有的人一处即成,有的人穷极一生也难窥其门径。
要知道儿童无论是肉身、经脉、五脏以及骨骼都尚在发育阶段,万不可强加修炼,否则内火反噬必死无疑。
梁有诚心思细腻,见儿媳梁薛氏神色匆忙,便即猜出了大概。
但是梁有诚自然不希望孙儿梁浩有事,故而语气小心试探。
“浩儿恐有性命之危”梁薛氏也顾不得许多,直言不讳的道。
第一梁有诚是他公公,又是梁浩爷爷她自然会一五一十的说不会刻意隐瞒,再者说梁有诚名誉药师,地位极高,无论对待什么病症手段也是极高,对于他病危的儿子来说只有好处,没有一丝坏处。
“性命之危”梁有诚一听脑袋里犹如晴天霹雳,嗡嗡直响,所有思绪如被抽空了一般,心脏也无力到了极点。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梁有诚应接不暇,来此之前本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彻底打乱了他所有思绪。
“我这就随你去”说着调转身子向清风阁而去。
“大伯”见梁有诚要走梁万林急着吼道:“梁浩是您亲孙子不假,道林好歹也叫您一声大爷爷,你就如此偏袒。”
梁有诚刚迈出两步,便觉后悔,这身后还有一个,他怎么给忘了。
这梁万林看似大大咧咧的,实则难缠得紧,这回让他抓住把柄日后指不定又会出什出幺蛾子。
梁万林在别人眼里或许瞧着他不过是个莽夫,可在梁有诚心里这个莽夫无利不起早,见便宜就上。
这不他乖乖去请梁有诚,实则暗藏心机,实是借着梁浩打伤儿子这次机会敲诈灵药、宝物。
要不以梁万林的性格岂会随意让人使唤,别说她是个女人,就是梁万胜以南域盟主的身份跟他说话,他也要看看会不会得到些什么,如果没有好处,他必然拒绝。
梁有诚不管做什么都是有条不紊,无论是‘炼丹,做人,平事,他都会依造顺序,公平对待,可一听到梁浩出事他就乱了阵脚,他知道这是一种错误,而这种错误的后果定会不堪设想。
“你先去,我一会儿就到。”梁有诚说着便向里间走去。
梁万林直截了当的话如当头棒喝,就算梁道林跟他没有关系,他应承在先必须第一时间医治,怎能半途改道去医治他人。
如此失信于人,日后他该如何面对天下人,如何自持第一炼药师的名誉,又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梁有诚不得不承认他太过在意梁浩了,梁浩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他的心。
“你先去,我一会儿就到。”说着向里间走去。
“恩师”见梁有诚进来,杨一思便起身让开。
看着床榻上躺着的梁道林,梁有诚双眼一眯实难相信的道:“烈火焚心决”
跟着进来的梁万林一听,立时吓得傻了,一开始他只以为儿子受得不过只是普通虚火,医治起来也不会太费事儿,而这‘烈火焚心决’的威力他岂会不知。
“看来这次我要的倒是少了”梁万林双眼微眯,冷眼瞧着杨一思恨他一开始不实言相告。
“恩师明鉴”杨一思看着梁万林道:“恐以时日无多。”
“杨一思你乱说什么”梁万林腾地火起吼道:“刚刚道林还没事儿,这么一会儿定是你做了什么手……”
“闭嘴”梁有诚早已焦头烂额哪里肯听梁万林胡说八道,指着梁万林怒道:“不学无术,乱加用药,还是毒药,你也配当父亲。”
梁万林却实是也是心虚,呆立在哪低头不语。
要说对火上的研究,整个北冥无一人及得上梁有诚,他可是位列上品丹药师,掌控着‘紫阳真火’更是凌驾于四域盟主之上的人物。
他对火的研究谁人能及,只一眼便瞧出梁道林的伤势,可杨一思和梁有诚考虑的却是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梁万林却乱加揣摩,横加干扰,挨骂也是应该。
梁浩若学其它的‘组火’功法,就算遭到反噬梁有诚必有把我将他医好,可梁浩偏偏学得是‘烈火焚心决’怎能不叫他头疼。
心念一动,一颗蓝色丹药现于两指之间,递给梁万林道:“‘清心丹’拿去给道林服下,此药一个时辰内必然见效,你万不可在胡乱用药。你那不成气候火苗还是拿回去点火的好”说罢出了大厅,再也不做停留,向北面的清风阁飞去。
梁道林傻站在原地,明明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做,大伯梁有诚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给儿子喂药的事只字未提,大伯梁有诚又如何知道的,想了半天暗道:“定是这杨一思用了某种手段,暗中告知。”
撇了一眼正给儿子喂药的杨一思,极为不屑。
梁有诚玩儿火的时候,梁万林还没出生呢。
更何况梁有诚的功法就是这‘烈火焚心决’他钻研了大半辈又怎么会瞧不出来。
梁有诚清楚的知道,梁道林体内,真实的虚无业火只有两分,而其余六分是药力催化所至。
杨一思自然不会胡乱用药,而儿媳更不会乱加施药,薛剑是外族子弟就更不敢胡作非为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梁万林自己喂的药。
四个人排除其三,梁万林已然坐实了用药一说。
再者说梁万林一直觊觎炼丹,可体内真火只能用来烤肉。
就算如此梁万林也不气馁,寻遍山南海北,收寻燃料已补不足,可在梁有诚眼里这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从十三岁到五十三岁,整整四十年梁有诚才从虚火练到‘紫阳真火’这中间自是不容易,他更是一举携‘紫阳真火’荣升成为上品丹药师,一跺脚整个北冥也会震三震。那些个以燃料为辅的炼药师在他眼里不过是下九流行当。
自然梁万林也排在其中。
飞瀑落下击在一十三四岁的孩子身上,水花四溅,正是打人的孩童梁浩。
昨天还是个个头不高的幼童,只一夜光景身子以变得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差不多。
那身早已不合身的衣服亦被撕裂的不成样子,裸漏在外的皮肤,肌肉玉雪,光嫩洁白,隔着残破的衣衫下上半身肌肉纹路分明,透出道道紫色微茫。
薛青鸿一伙和薛青宁一走,梁浩虽然无聊但是昨日的痛苦,让他不敢离开。
反正他也不觉得饿,待在哪里都是一样。
泡在水里游戏一阵,他百无聊赖间爬上晶石,突然一股吸力从晶石中间传出,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大力使他趴在石上。
梁浩奋起全身力气挣扎可是没有用,身子仍然动不了,水流击打着背部突然腹下一股庞大生机涌入丹田,舒适无比,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让他不舍得离开。
体内窜流不息的生机,悄无声息让梁浩的身子不知不觉的开始慢慢生长,心智也跟着在微微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梁浩竟能站起身来,他坐下身子瀑布对他轻抚,晶石为他提气,‘烈火焚心决’自行运转。
如此这般石剑山成了一处绝佳宝地,天时地利人和下梁浩修炼半柱香堪比外界的两年时间,梁浩只是觉得舒服,浑然不觉其它。
“大哥还有救吗”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对着旁边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到道。
“和她说得不同,这小子是‘紫阳真火’,而且体内运转如常,无虚你我多加干预。”带白色面具男子说道。
“那怎么办,你我白白找了半天。”带黑色面具的男子语气极为不甘。
“带回去不就好了”
“喂”黑色面具的男子惊讶的道:“大哥此地极寒与你我修炼的‘碧血珍清诀’背道而驰不适合你我下去。”
“谁说我要下去了”白色面具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脸可想而知,坏,绝对的坏笑。
黑色面具下的人一翻白眼,显然已经听出了大哥的意思,也不争辩什么纵身跃下。
“娃娃,水里不凉吗”一身黑色装束的蒙面男子站在石剑山溪水前,看着远处晶石上破衣烂衫的孩子道:“来来来,到我这里来。”
原来清风阁内梁薛氏上上下下找了许久,也不见儿子梁浩的踪影,她已然急得满头大汗,已然花了妆容。
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盒,显然秋菊来过了,但是这里也没有秋菊的身影,显然他也去找儿子了。
低头又看了看手里的黑焰令,梁薛氏面露愁容,她知道不到生死危机万不可动用黑焰令,但是她没有办法,那是她的唯一儿子。
擦去眼角的泪珠。
“黑白双煞听令”
一语即出“嗖、嗖”两道身影快若闪电,出现在梁薛氏身前。
二人身材消瘦,脸上各带着一张面具,一黑一白,身上的衣服颜色也是一黑一白。
“伏地双煞听令”看着眼前二人,梁薛氏道:无论生死立刻找到我儿子,待他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