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院子,桑丘子赫思索再三后,还是匆匆地写了一封信,“来人,将此信送去京城。就说他们的条件,我答应了。”
“是,大公子。”暗处一抹黑影闪现,快速地接过信封,消失了。
“桑丘子睿,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般地好运气!哼!都说你的武功极高,这一回,我便要看看你的功夫到底有多高?”
话落,眸底的狠辣、阴戾已是渐渐地弥漫至他的整张脸,再快速地蔓延至全身,整个人的气息,都已是有了几分的阴鸷。
而在桑丘府中,最为庄严肃穆的地方,自然就是桑丘家的祠堂了。
这里,供奉着桑丘家历代家主及夫人的牌位,到处都是一尘不染,更是为这座祠堂增添了几分的神圣之感。
“老太爷,您看,二公子的做法,是不是也太狠了点儿?”
老太爷正面对着自己的父亲的画像沉思,此刻听到了身边儿老管家的话,却是淡然一笑,“不狠,怎么能成为桑丘家的家主?更何况,任家这些年,也的确是太过分了。”
老管家跟随老太爷多年,自然是熟知其秉性,连忙扶了他往外走,才到了祠堂门口,这温暖耀目的光倾泄在身上的时候,老太爷则是微微一笑,很是满足,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太阳,笑道,“天气不错!”
“是,老太爷。您慢着点。”
“行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我人虽然是老了,可还不糊涂呢。”
老管家讨好道,“老太爷身强体壮,才不老呢。”
老太爷呵呵一笑,轻摇着头道,“你以为这些年,我是怕付家做大,所以才会刻意地放任任家的?”
心事被料中,老管家倒是没有什么不自在地,反倒是嘿嘿一笑,“老太爷英明。原先奴才的确是不懂的,不过现在,倒是懂了。您不是故意放任任家,而为了留给二公子来亲自练练手的。”
老太爷放声大笑,伸手指了指他,“你这个人呀!任家,我还不放在眼里。任家以为有一个女儿嫁进我桑丘家了,就能当得了我桑丘一族的家了?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老太爷英明。”
“我一直就觉得子睿这个孩子的心性也太好了些,原以为是因为他自己的那一头银发,让他心生了几许的卑微之感,没想到,这小子一旦动起手来,还真是不含糊!不错,有魄力!”
“可是,如此一来,安阳城,怕是要乱上一乱了。”
“无妨。安阳城的刺史是我的门生,这里的情形如何,他自然是知道该如何上报的。而且,对于上位者来说,底下越是不那么齐心合力,他才越是放心!至少,咱们现在的这位皇上,就是如此。”
“是,还是老太爷考虑地周到。如此,既能锻炼了二公子,还能让上头的人放心。您果然是深思熟虑。”
“没有这么简单!安阳城也太平了的太久了。若是再不乱一乱,怕是上头那位就又要起心思了。更何况皇后可是我的女儿,我这里不那么稳当,才会让京城的人,有机会下手不是?如此,才能让皇后在宫里的日子好过一些。”
“老太爷,您的意思是说,请君入瓮?”
“哼!梅家的根基在京城,皇后虽然是身分尊贵,且有我们桑丘家族撑腰,可是我们的人脉大都是在安阳,即便是京城也有我们桑丘家的人,可跟梅家在京城的势力比起来,还是差了些的。”
“那老太爷当初为何还要婉拒了皇上为您在京城建造府邸之事?若是当初桑丘家族能进京扎根,这会儿,怕也只能是比梅家更盛了!”
老太爷摇摇头,“你懂什么?在上位者看来,势力越大,未必就是越安稳的。我们不进京,皇后的位子,就只能是我们桑丘家的。梅家势力再大,也只能是贵妃!她生的孩子,也就只能是皇庶子。”
老管家的神色一怔,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还是老太爷英明。您说的对,正是因为皇后母子在京城的根基不深,如此,对于皇权来说,威胁才是愈小的。”
“无论是谁登上了那个位置,权利永远都是高于一切的。便是亲生儿子,又怎及得上那枚玉玺的分量?”
“老太爷睿智,奴才总算是明白了老太爷的苦心了。”
老太爷摆摆手,“行了,别在这里忽悠我了!我老了,桑丘家的事,以后还是要让他们年轻人来做主才是。弘儿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只是他的心不够狠,至少,他就做不出如同子睿这般的行径来。”
“大老爷那是宅心仁厚。”
“哼!若是对对手仁慈了,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幸好子睿这一点,没有随了弘儿,不然的话,我们桑丘家,怕是真的就要大难临头了。”
这话,老管家便是有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再接了。
安阳城果然是一连热闹了数日,所谓热闹,也不过就是在民间的百姓们看来,又有哪一位贪官儿被抄家了,或者是哪一家的夫人红杏出墙了等等。
可是对于这安阳城中的几位世家来说,这一连数日,都是气压极低。特别是在任家的本家儿,下人们几乎就是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惹了主子不高兴,一怒之下,乱棍打死了。
而任家的某一处略有些僻静的小院儿里,却是每日都能传出很是清雅的琴声,给这烦燥不安的任家,倒是添了几分的平和之气。
安阳城中接二连三的出状况,而这几乎是桩桩件件都与任家有关。这让任家主,如何还能坐得安稳?
不过,任家主也不笨,桑丘子赫能猜到了是他二弟的手笔,任家主自然也就能猜到了。
势力不及人家,除了忍一时风平浪静之外,任家人,似乎是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对于这些,浅夏和云长安则是每日宛若是听戏文一般,听着云雷和云风说上一通,偶尔还带着三七也跟着学一学。不过就是听过即忘,丝毫未曾放在心上。
直到某个人的到来,将这一切,彻底地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