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当时的情势不允许,所以才迟迟不得完婚。
不想,梅远尧借酒醉之际,将那位姑娘给强了,也因此,反倒是让梅远尧忽略了一些事。就在他们有了关系的第三日,何家传来噩耗,她的意中人,遇难了。
接下来的事,虽然是有些狗血,可是对于一位孤苦无依的女子来说,似乎也没有了更好的办法,只能依附于梅远尧,因为那个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有孕了。
当然,这个孩子,就是梅千洛。
这也正是梅千洛到了允州后,为何开府为何府的主要原因。
“后来,我娘才知道,原来,当初她的父母,给她留下了不少的人手,只不过,她一直是不得而知罢了。等她知道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
梅千洛说着,脸色越来越平静,平静得,都不像是他。
“事实上,我母亲对于当初的一切都知道,她知道是梅夫人将我换走了,她知道她的儿子没有死,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唯一的一次,找到了身边的人,让他们好好地照顾我,扶持我。然后,母亲就自尽了。”
“这么说来,当初她是心甘情愿地去死,只是为了去陪你的父亲吧?”浅夏的声音淡漠得就不像是一个女子该有的情绪。
更不像是一个听说了这样一个故事后,还能如此平静的人该有的反应。
可是偏偏浅夏就给出了这样的一个反应。
这个反应,就连一旁对她甚是了解的穆流年,也忍不住暗地里咂舌了,他的浅浅,似乎是越来越强大了。
穆流年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有些疲惫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母亲,是我姑奶奶的女儿,然后我的姑父,是何家人?京城的何家?”
这个说法,让梅千洛微微有些窘迫,好像是他在特意地高攀了穆家一样,不过,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这些,我也是在后来才知道的。是我的师父告诉我的,他之前,一直是我母亲的暗卫。每每提到了当年,他总是怪自己一直未能培养几名女暗卫来保护母亲,他这一生,几乎就是全在自责之中度过了。”
穆流年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一个表哥,心里头略微有些不得劲儿,看看他,再看看桑丘凤的肚子,他们二人现在日子过得平静,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要来搅和他们之间的这些事儿。
不过,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再装作不知道。
毕竟,对于父亲来说,这也应该算是一个惊喜!
这是父亲亲姑姑的外孙子,也是自己的表哥,从血脉上来讲,他们还是应该很亲厚的。
将事情大致弄明白了,穆流年倒是没有怀疑这个梅千洛的身分,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想的,反倒是他们大老远地来到这里,就只是为了确认这层关系?
这对于眼下他们的困境,有丝毫的帮助么?
想到一开始浅夏说的将东西交出来,穆流年怎么就觉得有点儿诡异的感觉呢?
“梅千洛,呃,我还是习惯这样叫你,你不介意吧?”浅夏难得地有几分的客气。
梅千洛点点头,“无所谓,只是我的孩子们,以后可是都姓何,你别再弄错了就成。”
“不会。允州只怕很快就会不安全了,你还是带着家小离开此地吧。”浅夏提醒道。
穆流年也看向了他,“若是你信得过我,就搬到辽城,或者是凤凰山附近。在那里,我想要护得你的周全,还是很容易的。”
梅千洛微微颔首,“多谢提醒了。”
“就算是我们不提醒你,你也该知道,将来的形势,会如何发展。你不是寻常的迂腐学子,你看事情,向来都是很有远瞻性的,不是吗?”
梅千洛对上了浅夏的眼睛,倒是难得地笑了,“说的对,就像是当初,我知道,你能毁了梅家。而事实上,你也的确做到了。”
“严格说来,成功地摧毁梅家的,应该是桑丘子睿和穆流年他们两个,我这样,算不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嗯,应该不算。毕竟你们是一家人。”
本来有些诙谐的话,可是梅千洛竟然是用一种很严肃的态度说出来,倒是让穆流年扯了扯嘴角,就连表情一直很淡漠的浅夏,也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现在梅家已经倒了,后面你有什么打算?是不是会接受元初的建议,先搬家?”
梅千洛犹豫了一下,看着桑丘凤微微隆起的腹部,“现在凤儿的身子,怕是有些不便。”
浅夏在她的身上淡淡扫了一眼,“现在走,一路上行程放慢一些,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一旦战事起来,你确定,到时候,你们还能走得掉?就算是你们现在是平民百姓,若是四皇子的人攻占了允州,你觉得,他第一件事儿,会是什么?”
桑丘凤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没有听明白浅夏的意思。
倒是梅千洛的脸色微微阴沉了一下,“自然是掠夺财物。”
“说的没错,无论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还是国内派系的争斗,归根结底,都离不开一个钱字。而且,四皇子的人想要的,可不止是银钱。他还想要更多的士兵,你说,像是你这样的人,他会不会直接将你给绑了入伍?”
浅夏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而梅千洛的眉眼却是抽了抽,“云浅夏,我们现在好歹也算是有点儿亲戚关系吧?你何苦说这些来吓她?”
穆流年一挑眉,看到梅千洛如此关心桑丘凤,这倒是无可厚非,不过,对自己的女人态度不好,那就不可原谅了。
“梅千洛,难道她说的不是事实?怕吓到她?那不如说这里一切安宁,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你们会相安到白头?问题是,这话你自己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