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简单的几句话,却是道尽了无数学子文人的心声。
浅夏倒是不曾多想,而穆流年的眉心微颤了一下,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千里马虽多,却没有伯乐呀。”
浅夏再看了一眼那些簪子,“小哥儿,我问你,若是我将这些全都买了,你按多少银子给我?”
那年轻人一听,先是一愣,随即连忙低头数了一下,总共这是有三十余支呢!
年轻人每天在这里摆摊子,好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能卖上个五六支,一般情况下,也就只能卖出一两支。想不到今天,倒是遇上了贵人,一出手,就要全买下来?
“这,您要是全要了的话,您给三十两银子就成。”
一听这数儿,浅夏和穆流年便同时挑了一下眉梢,两人基本上就是想到了一处,这个年轻人,是个极会做生意的。
这些簪子,若是按正常的价格,可能得卖上六七十两,可问题是,他要想将这些全都卖出去,可能得用两三个月的时间,这日子长了,东西难免会有损坏。比如磕碰,比如颜色不再如此亮丽了等等。
这些都将会直接影响他后面的价钱。
所以,现在这位小哥儿一听说有人要全部买下,直接就说出了一个最低的价格。听起来,似乎是很便宜,可问题是,对于这位小哥儿来说,一则不赔钱,二则,他有了现银,可以做的事情,自然就太多了。
当然,这利润自然是太薄了些,估计,也就是能赚上个三四两银子了。
浅夏点点头,“你倒是会做生意。”
“夫人说笑了。您看,是不是真的全要了?”
穆流年这回是真的有些动心了,“将这些全部包起来,这样,你自己将担子挑了,跟着我的仆人一起送回去,如此,我再给你加上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那小哥儿的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哈腰道,“那敢情好,小的就多谢这位爷赏了。”
浅夏抿唇笑笑,看着他动作麻利地收拾东西,然后再跟着府里的一位侍卫一起走了。浅夏对着身边的三七低语了几句,三七点头应了,追上那侍卫将主子的交待重复了一遍。
许青梅有些不能理解,“表嫂,您好不容易将价钱压下来了,怎么又要让人多给他二十两银子?您这是嫌自己的钱太多了?”
浅夏摇摇头,“刚刚与他讨价还价,一来,是因为我享受这个过程。我虽然有银子,可是不代表了我就是冤大头,这银子随便被别人宰。二来,与他讨价的过程中,他的表情,还有言词,始终都不曾表现出不耐烦,可见此人,是个极有耐性的。”
穆流年扶着她的胳膊,慢慢地走着,“说的不错。我刚刚可是留意到,因为我们这些要在这儿,倒是有几位夫人在这儿看了看后,又离开了,也算是我们影响了人家的生意。不过,即便如此,也不曾见那小哥儿恼火或者是不耐烦,可见是个心思玲珑的。”
许青梅不太能理解他们这般地夸着一个小货郎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许青梅倒是想着刚才跟表嫂一起讨还价钱时,还真是有趣,特别是每听到了他向下降一点点的时候,这心里头就有一种成就感呢。
或许,这就是表嫂所说的享受这个过程吧。许青梅思及此,也是笑了,“表嫂,您买那么多的木簪,能戴得完吗?”
“那些木簪做的虽然精致,却没有我一眼就喜欢的。三七,买回去以后,给下人们分了吧。三十余支,刚好也够倚心园的下人们用了。”
“是,小姐。”
许青梅这下又愣了,敢情表嫂不是特别喜欢,这买回去,全都打赏给了下人?
眼珠子转了转,许青梅感觉到不对劲了,“等一下,表嫂,那我呢?我本来是相中了一两支的,现在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觉得心里头有些不舒服了。”
穆流年笑看了她一眼,“行了,回头让你表嫂送你更好的。仍然是木簪,不过做工上,要比这个更精致,如何?”
许青梅这才算是满意了。
陪着浅夏逛了一上午的街,中午还是选在了永泰楼用膳。
他们没有去二楼的雅间儿,而是直接被人引入了后堂,再穿过了一处穿堂之后,到了一处小院儿,直接进到了里面,有用膳的地方,还有供他们休息的地方。
“累了吧?来,先把鞋子脱了,上来躺一会儿,我帮你揉揉腿。”
浅夏躺了上去,却是不愿意让他为自己揉腿,伸手制止了他,“我没事。今日走路走的并不算多,不算太累。”
穆流年笑着将她的手放到了身前,“乖,帮你揉一揉,这样的话,晚上睡觉就不会腿酸,也不会抽筋了。不然,半夜里你再折腾,我们谁也睡不好。”
这样一句话,浅夏自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而穆流年的手,早已经开始在她的腿上按摩了。
许青梅去了西间儿歇息,不过两个屋子中间只隔了一个正厅,而且屋子间都是相通的,中间也只是用了珠帘和落地罩相隔,这边儿他们夫妻的对话,她自然也都听了进去。
“表哥对表嫂真好,真不知道,将来我若是嫁了人,是不是也有表嫂这般地好福气?”这话自然是不可能高声说的,除了她近身的丫头外,旁人并没有听到。
“小姐,这话可不敢乱说了,小心一会儿世子爷再来取笑您。”
许青梅顿时一噎,想到了这个世子表哥,也就是只对表嫂一个人好,就算是对她这个唯一的嫡亲表妹,也是没有什么太好的脸色的。
午膳浅夏用的不多,不过,倒是几乎样样儿菜都用了几口。
“先小憩一会儿,咱们后晌再接着逛,还是说,直接回王府休息?”
许青梅抢着道,“那就在这里小憩一会儿吧。下午我们接着逛。”
难得出来一次,许青梅自然是不愿意这样快就回府了。
浅夏看了她一眼,笑道,“就依她吧。我也是许久未曾出门了,看什么都觉得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