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头一个引她动了杀意的人。
很好!既然有胆量动长平王府,就有有胆量来承受自己的怒火。
浅夏率人离开之后,还特意嘱咐了她身边的下人,给她去请个大夫瞧瞧,说她的精神似乎是有些不太正常。
当天下午,梅府有人过来,说是想要求见她一面。
因为王妃正在小憩,浅夏的唇角一勾,自做主张,让他们见了一面。
于此同时,她则是让人去密切地关注着梅府的一举一动。
穆流年回来后,直接奔了初云轩,“你今日去见那个女人了?”
说着,还摆摆手,一脸嫌弃地看着三七等人。
浅夏看着三七有些不太高兴地退了出去,不过,却也没忘顺便给他们关上了门。
“去了。”不咸不淡的回答,却是让穆流年有些生气,“怎么回事?好端端地见她做什么?那密函不是已经被我们拦下了吗?还有什么必要再去见她?要我看,直接将她杀了,也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浅夏这才转头看他,“她总共送出去了两封。另一封,已经到了梅远尧的手上。今天后晌,梅远尧也派人过来特意与她见了一面。说起来,我倒是有些意外。梅远尧竟然不知道穆焕青其实也是皇上的孩子。是对这个大哥不够信任么?”
“你安排的?”穆流年这回听出了重点,“浅浅,你这是故意要让梅远尧去将这件事情挑破?”
浅夏冷笑一声,“她不是想要让自己的儿子认祖归宗吗?这个机会,我给她。只是到底能不能达成心愿,那就不是我能承诺的了的了。”
穆流年略有些讶然,仔细地看着浅夏,此时他才发觉浅夏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对,比平时更冷了一些,也更阴郁了几分。
浅夏平时虽然话不多,性子有些冷淡,却是从来不会有这样的骇人气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浅夏的周身都弥漫着一股很浅淡的嗜血气息,平静的脸上,却无法掩饰其眸底的凉薄和恨意。
穆流年上前,将她轻轻地环住,感受到在自己的身体一接触到她的一刹那,她的身体轻轻一颤,随即便是十分的僵硬。
穆流年甚至是能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每一块儿骨头都是硬硬的,血管里的血液,甚至是都凝固了那么一刹那。
“浅浅,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元初,我不想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然后我就做了。元初,我,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怕,难以自制,我?”
听着她明显地就有些词不达意,穆流年轻蹙了一下眉头,收紧了自己的双臂,慢慢轻哄着她,“没事。有我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感觉到了浅夏的身子微微颤栗了一会儿,直到听到她的呼吸渐渐地均匀了起来,穆流年才心间稍松,“告诉我,浅浅,到底怎么了?”
浅夏从他的怀里出来,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想着应该如何措词,然后再抿了抿唇,才有些小心道,“我今天去看了那个梅侍妾,那是我写出来的名单,都是她自己说出来的。其中还有在母妃的跟前安插的眼线。”
穆流年松开她,然后快速地看了一遍上面的名字后,面色微寒,“岂有此理!想不到她在王府,竟然是还有这么多的眼线,她拿我长平王府当什么了?”
“元初,这些人,一大半儿不是我能动的,你该明白,她们都是府上的老人儿了,再则,有的甚至还是父王和母妃的亲信。所以,我才将这些写下来。由你去交给父王,或者是母妃为宜。”
穆流年点点头,有些不太放心地看了她一眼,“你有没有好一些了?”
浅夏故作轻松地点了点头,“我没事了。你先将这个给父王拿过去吧,由他出面,也比较妥当一些。而且,在父王面前,若是你不好交待,可以直接将我的事情说出来。”
穆流年摇摇头,“我不需要对父王解释什么。倒是你的事情,我暂时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桑丘子睿所修习地也是幻术,另外,皇宫里既然是曾经出现过一名秘术高手,那么显然就会还有第二个,甚至是第三个。所以,浅浅,我们不能冒险。”
浅夏冲他抿唇一笑,神情比刚才已经放松了许多。
她明白,穆流年的意思是说,她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现在京城因为大皇子的去世,已是愁云惨淡,这个时候,更是不能节外生枝。
“那你先躺一下。”穆流年说着,便扶着她在榻上躺好了,又拿了一方薄被为她盖上,然后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乖,好好躺着,等我回来。”
浅夏眉梢上挂着笑,点点头,看着他总算是安心地出去了,自己也突然就觉得怎么这么像是一个瓷娃娃了呢?
突然心情就又有些不太好了,自己似乎是在穆流年的面前,太习惯于依赖了,这样不好。在浅夏看来,这种依赖一旦成为习惯,那么如果将来有一天,他不再可信了,自己却还是傻傻的依赖,岂不是很悲哀?
只是,他会有不再可信的那一天么?如果有,会是什么时候?
在穆流年去找长平王的时候,浅夏就开始躺在了榻上胡思乱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这些想法,有多么地不着边际。
“又在发呆?”穆流年一回来,就看到了浅夏两只眼睛在盯着某一处看,可是他从她的眼前经过,也没有发现她的眼神有什么闪烁,所以,很自然地便理解为她在发呆。
浅夏慌忙收回了视线,有些尴尬道,“哪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罢了。”
“浅浅,除了那个名单,你还问到了什么?”
很直白的问话,浅夏也因为这个问题,脸色微微认真了几分。
“元初,我们截到的只是其中一封信,所以,我安排了她们见面,在此之前,我给她下了催眠。”浅夏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有话没有说出口,小心地看了一眼穆流年,咬咬唇,“所以,我在她们见面之前就知道,她们会谈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