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年又喂了她一颗核桃仁,然后再将桌上的一个小铜壶放到了一旁小炭炉上温着,然后再拿了一个木勺轻轻地搅动着。
很快,这屋子里,便又有了一阵阵的奶香味儿。
浅夏自从回到了梁城后,便一直又每日用着牛乳,对这个味道,自然也是并不陌生的。
“元初,这牛乳虽好,可若是天天用,是不是也会如同用药一样,日久反生毒了?”
穆流年扑哧一声,直接就笑了出来,“浅浅,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样儿你不会的,一定就是医术了。哈哈,虽然你是天阴绝脉,可若是再吃些苦,或许还能练些拳脚功夫,可是这医术?”说着,便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你还真是不太上道呀。”
浅夏微窘,至于吗?自己不就是说错了句话吗?那古人不都是这样说的么?说什么是药三分毒,怎么到了她这里,说说反倒是成了笑话了?
“浅浅,这牛乳,你就是从现在一直喝到你一百岁也是没有问题的。这东西可好着呢,既能养身养颜,还能增强你对一些疾病的抵抗力。长久用着,对你的身体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元初,那长平王妃也用这个么?”
“她?起初是不肯用的,说是觉得味道不好闻,而且她总觉得这个东西当是婴儿喝的才对。后来有一次她自己生了病,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好起来。后来又被我念叨,没法子,便也喝了起来。”
“哦。”浅夏点点头,别的她倒是看不出来,可是长平王妃那脸上的光滑细腻,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如此一说,这能养颜一条儿,最起码是真的,若是自己现在就用着,或许将来等到自己五十岁的时候,看上去也像是三十岁的人了。
“若是觉得喝得有些腻了,我就给你加些糖如何?或者是加些果子汁也成。今日就先喝这鲜牛乳吧,回头等成了亲,我再给你做成加果子汁的那种,味道好,口感好,最重要的是,味道多变,不会让你喝腻。”
浅夏只觉得额上两道黑线垂下,这话怎么就听着这么别扭呢?
“对了,你还没说你的计划怎么改了?”穆流年漫不经心地一边儿搅着牛乳,一边儿回头看她。
“嗯。我又跟他提了个条件,理由嘛,就是因为让他去打探的你那儿的消息,让我不满意。”
穆流年的嘴角一咧,“这么说,跟我之前与你说的一样了?”
浅夏点点头,“嗯。关于你的消息,少之又少。只有八个字,深居简出,性情不明。这个答案,应该是让你很满意吧?”
穆流年的脸上有些自得,眉眼间的得意,张扬得就像是那外头清冷的梅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出色!
“所以呢?你又跟他提了什么条件?他答应了?”
“我让他出手对付贺家,他虽然是有些不太情愿,不过也算是答应了。”
穆流年的手一颤,“对付贺家?呵呵,你倒是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不过,他手中的势力,大都是主消息情报的,对于其它一些算计人的事,怕是有些不太擅长。你放心让他去做?”
“为什么不?而且我又不是让他针对整个贺家,只是让他先将矛头对准了贺兰香。若是连一个贺兰香也对付不了,那我还要他手中的势力有什么用?还不如自己出手呢。”
穆流年的眸光闪了闪,“浅浅,你真相信他会将手中的势力全部交出来么?”
“相信。梅千洛没有必要说谎,特别是他现在的确是一心要与桑丘凤一起流浪天涯,所以,我不认为他有骗我的必要。而且,他的外祖那边儿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对于亲生父亲这里,他又只有满腔的恨意,除了我,我相信真没有人愿意帮他的。”
“桑丘凤会不会去求桑丘子睿?”穆流年的话锋突然一转,脸色有些阴郁道。
浅夏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来,呆了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或许吧。不过,桑丘凤到底是女子,她的胆子,只怕是未必能让她走到了桑丘子睿面前,说出这番话来。”
“浅浅,若是你真是有心要成全他们两个,只怕是桑丘子睿那一关,不好过。”
“怎么?”浅夏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牛乳,送到了唇边,一小口一小口地轻啜着,浓郁的奶香味儿,倒是让她的精神放松了不少,早先的那种疲倦感,也淡化了一些。
“我之前有收到消息,桑丘子睿有意与方家联姻。”
“所以?”浅夏挑眉。
穆流年轻叹一声,拿了一方帕子将她唇角的奶渍给擦了擦,再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将牛乳喝完。
浅夏愣了一下,也知道他的意思了,自己若是不将这碗牛乳喝完,他定然是一个字也不会说了。
待穆流年将她手中的空碗给接了过去,又往她的嘴里头塞了个蜜饯,怕她嫌嘴里有奶腥味儿。
“安阳桑丘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桑丘本家儿的姑娘,总共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了。至于桑丘桃,桑丘夫人是不会舍得将她远嫁到梁城的。早先皇后有意将桑丘桃许给肖云放,桑丘夫人便不同意。如今与方府的联姻,应该也不会是桑丘桃。”
浅夏挑眉,眨眨眼,等着他的下文,显然是没有听地太明白了。
“方家本家儿的人,这一代中最优秀的,便是嫡系一脉的方桦。这个人,你是见过的。就是允州刺史方亮的嫡长子。也是如今方家主最为得意的一个孙儿。不过,此前有消息,说是皇上有意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如此,那么若是与方家联姻,便只能是选择其它的公子了。”
“难道方家就没有别的嫡系的公子了?”
“有是有!可是再没有太过出色的了。另外,方家旁系,还有几位公子不错,可是如此一来,桑丘家若是与方家联姻,自然是要选择门当户对,旁系的公子,自然就只能是对上旁系的小姐了。否则,岂非是等于桑丘家自降了身分?”
这么一说,浅夏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