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如春的小镇一直分外宁静,近两日却因为一件事炸开了锅。镇上首富赵家的大小姐赵诗雅,原本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却突然在一夜之间变得痴呆如三岁幼儿,请遍了大夫也瞧不出个所以然。
这赵小姐傻了之后,对其他事务都失去了兴趣,日日呢喃着要听笛子声。赵老爷爱女心切,为哄女儿一笑,当下就在镇上贴了公告,愿意出千金聘请善吹笛的才子。
赵诗雅本就生得极美,是不少青年才俊倾慕的对象,再加上高额的报酬,一时间赵府门庭若市。可不管那些人吹出的笛音多么动人,赵诗雅都恍若未闻。
直到那一日,一阵空灵悠扬的笛声传来,赵诗雅涣散的瞳孔才渐渐有了焦距。吹笛的男子站在门口,一袭紫衣宛若谪仙,粉嫩的雪樱花瓣簌簌飞舞,落在他的肩头。
她懵懂如孩童,不懂用任何华丽的词语去形容他,只是抬起头,如小鹿般清澈透明的眼神呆呆的望着他,嘴角向上扬起一个简单看好的弧度。
管家见此,立刻将华煜迎进了赵府。他站在赵诗雅面前,一手拿着玉笛,眉眼温和,道:“以后我吹笛子你听可好?”
赵诗雅像听懂了他说的话,又像没听懂,望着他“咯咯”直笑。
庭前落花,飞舞迎风。赵诗雅每日坐在那棵雪樱树下,听华煜吹奏笛子。她很少说话,大多时候都是傻傻笑着。偶尔,她又会握着华煜的笛子愣神,他以为她想起了什么的时候,她又笑的一脸痴呆。
时间飞逝,转眼就过了半个月,现在已经是四月初一,华煜握着玉笛,手指缓缓收紧,凝重的神色说明了他紧张的心情。
夜月如勾,一个火红的身影出现在华煜的院落,望着雪樱树下的紫色衣袍,她终究忍不住,大声吼道:“赵诗雅在三月十五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这是她的命数,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华煜转过身看着她,沉默了良久,最终只说了一句话,“红苏,你走吧。”
唤作红苏的女子满脸泪水,愤然离去。她是一缕红色流苏,在数百年的时间里和他朝夕相处,对他生出了情愫,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因别的女子万劫不复。
四月十五那天,皎洁的明月像玉盘一样镶嵌在夜幕中。华煜和赵诗雅坐在雪樱树下,他的黑眸里藏着隐隐的溺宠,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第一次见你时,你才三岁,头上梳着两个小髻,走路摇摇晃晃的……”不管她能不能听明白,他叨叨絮絮的和她说了许多话,如同情人间的密语。
没人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那晚之后,赵府的大小姐恢复正常了,但府上那个常穿着紫衣的乐师却不知所踪。她抱着乐师留下的玉笛,泪如雨下。
华煜本就是她的一支玉笛,因为她的心思纯净,他在她的手中渐渐有了灵气。
三月十五那天她因为意外丧生,他将她的魂魄封印在他的玉笛本体中,只留一丝灵识在她身体里。这样的方法只能维持一月,她最终还是香消玉殒。
华煜不死心,在四海八荒寻找一年之后,终于找到了救她的秘法。他撕裂时空,回到她刚出事不久的时候,把玉笛里的魂魄安放进她的身体。这是她命中的劫,她躲避不了,他只能让她安然渡过。
逆天而行的后果,无非是修为尽毁,魂飞魄散,他从不后悔。
遗憾的是他和那个通透的姑娘,再无相见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