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虞曦推开我的家门,搀扶着我坐上沙发,环视着我如同垃圾堆一般的家
“我这就是乱点,你凑合着坐哈。”我边说边趁虞曦不注意把身边的臭袜子往生后塞了塞。
虽然只是微微的动了动,浑身便是一阵剧痛,发出哎哎呀呀的声音。
“你别紧张,第一次来男生家都这样。”我咧嘴乐了乐,明显感觉嘴里还有甜甜腻腻血浆的味道。
“你都这样了,还开得出来玩笑。”她显然因为过于担心而有些生气。
我也意识到是有些不合时宜,就收住一脸坏笑,指了指身后的柜子。
虞曦取出药箱里的急救包,推开沙发上的一堆衣服,挤在我的左边给我擦拭伤口,她仔细处理着我胳膊上的每一处擦伤。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都是擦伤,不是我吹,就是他们再来十个我也照样潦倒”我便举起胳膊又比划了比划。
“别乱动,还没擦完呢。”她把我比划的手给抓住。
“哎呀呀呀···疼疼疼。”我呲牙叫着。
她赶紧抬头看着说:“你不说擦伤吗,忍着点。”
满是衣服裤子的沙发上,我俩的空间本就十分局促,互相侧身看向对方时,基本上就属于脸贴脸。
当看着她那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咽了一下口水。
只见她微微把头一侧,专注的看着我,随之整个身子也慢慢向前倾斜,她的面容逐见向我逼近,我本能的向后倒去,贴紧沙发靠背,她一只手抚向我的脸庞。
我正不知所措,心想这也太主动了,随后就下定决心要开始回击,否则我这七尺男儿,栽在她身上,不得被她笑话死。
“你……”
“我……我其实……”我磕磕巴巴的说。
“你流鼻血了。”说着她用摸着我脸的左手,把我下巴向上一托,继续说道:“别动,别动,全是血,咦……”
我此时手撑着沙发,后面紧贴靠背,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用鼻孔对着虞曦,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当然更尴尬的是我的内心。
她一只手用棉棒蘸着我鼻腔里不断冒着的鲜血,另一只手不断的一根一根换取新的棉签。
“你刚刚说你其实什么?”
“我我我……”此时我的脑海里不断的调取文字数据,开始组织语言。
“我其实就是想说,我那都是皮外伤!就鼻子被揍了一拳,特疼!”我顿了一秒钟,听她没回应,便继续说:“就那个叫……叫丁……”
“丁晨宇。”
“对对对,就是他!下手太狠了!要不是我没劲了,肯定不放过他!”
“你不是故意放走他的?你不能控制那……”虞曦疑问道。
“嗯,我感觉那阵风……”我迟疑了一下,因为我并不知道这样形容准不准确。
“感觉那阵风马上就要消失了,不由得我控制,所以就吓跑了他们。对了,你查查那个丁晨宇什么来路。”
“我也得有电脑了啊。”
“我有啊,那边。配置特高!”说着我指向了客厅角落里,我两年前买的台式机。
“就这个,你还是用它打斗地主吧。”说着她把一块纱布塞进了我的鼻孔。
我站了起来,直了直腰道:“你家不安全,先留我这凑活几天吧,明后天我陪你去取点你的必需品。”
她环顾着房间的四周,显然是在看户型。
我会意的说:“我这开间就一个卧室,你放心,我睡沙发。”
她听着站起身,往我卧室里走去。
见她走进去,我继续说:“你别看我这家乱又破,我那床可是花老多钱买的,超级舒服了,而且前几天刚换的床单,特香,不信你闻闻。”
她扶着门框探出头说:“你确定你是设计师?我怎么感觉你是干传销的?”
我还没做声,她又缩回了头,把门关上。不多时门里就传出:“行,我先将就你这几天吧。”
我看着房门笑了笑,随手把沙发上的衣服搬到地上。双手交叉抱在脑后,两脚一上一下的交叠在一起,舒适的躺在沙发上,头正好能看见卧室门的方向。
心里正为能留宿虞曦感到开心时,我忙的意识到什么,抽开枕在脑后的手,取下食指的戒指,举到眼前。
老实说,这是我第一次仔细观察这枚戒指,无论是在虞曦家的密室中,还是在她家楼下慌忙的带上它时,我都是下意识的触碰了它。
这戒指宽约6毫米,厚约2毫米,通体闭合没有开口,银白的颜色,并不刺眼,而是透露着些许古朴,尺寸正好够带进我的食指,拿在手上能感觉到些许重量。
戒指外面雕刻着鳞片,虽不知道这造型是什么动物的鳞片,但是每一片都错落有致,看上去栩栩如生。用手抚摸外圈,虽然凹凸不平却十分圆润并不硌手。
我小心的把它握在手里,尝试再发动一次,果然毫无反应,我自嘲的笑笑把戒指带回去。看看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逼近了12点。
我调整调整姿势准备入睡,就见房门打开,虞曦穿着我衣柜里的T恤,抱着我的被子出来,我大大的T恤套在她的身上,犹如连衣裙一样没过她的大腿,衣服松松垮垮的显得她更加纤瘦。
她站定在我旁边,我呆呆的看着她,不知说些什么。
“两个问题。”
我木纳地点点头。
“你真的是什么泰拳三段,空手道蓝带吗?”
“得了吧,那都是吓唬他们的。我要真是,能被打成这样?”我笑道。
“第二个问题。你对丁晨宇说,你是救你女朋友的,是不是?”
我看向沙发边,抱着被子的虞曦,脸上一阵绯红,乌黑的头发散落在两肩,身子在宽大的衣服下,依旧垂落出婀娜的曲线。心想这正是我完美女友的造型啊,但是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却让我害羞了起来。
一是因为这两天的经历实在是匪夷所思,我一直紧绷的神经依旧没有完全放松。那个叫丁晨宇的放下的狠话,一直是在我心底的担忧。
二是我手上这枚戒指究竟是什么来历,丁晨宇肯定是夜店那晚一批黑衣人的同伙,但另一批关注交易的人,依旧在暗中。无论谁找上门来,感觉也都是时间的问题。
这些矛头都指向了我,或更准确的说是我手上的戒指,显然这时候和虞曦谈论感情是在把她拖向一个未知的深渊。
我只是一个转念,变装腔作势的捂着头,痛苦的闭上眼。
“哎呀。哎呀呀呀。我这鼻子好像又流血了,有点头晕想吐,我是不是被打脑震荡了……”
虞曦本是含羞的等待我的回答,识破我耍无赖,没好气的一把将被子仍在我身上。
“就应该再打重点!你就睡你的沙发吧!”说着便往卧室走去。
我依旧沉浸在我的自我表演里,抱着她扔过来的被子捂住头,依旧呜呜嗷嗷的呻吟,不时从被子边缘探出头偷瞄。
她走到卧室门前,回头看向我,我急忙缩回被子里。
“哼!傻帽!”
随着门关闭的声音,我又看看卧室门,便安静地躺在沙发上,抱着被子,嘴上带着微笑。
渐渐的睡意袭来,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