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人的队伍驾着马车缓缓入城,引来好奇的民众纷纷出门围观。这样的队伍规模不大,在柳山城时常能看到这样规模的队伍出入。这本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令人诧异地是这些人都披麻戴孝。
有人认出队伍当中领队人后,不禁诧异道:“哟,这不是白家的三爷白溪南吗!这披麻戴孝的,是出了什么事呀!”
“听说这白家的商队被人劫了,押运的人员无一生还!”
“据说这白家家主白溪云也在商队当中,难不成这白溪云也死了?那可是灵元竟的大高手啊!”
队伍驾着车马前行,车队人员个个神情低落。在这柳山城里,白家乃是大家族。平日里白家时常与贼人搏斗,不时也有伤亡,可这一次对白家来说,损失不仅仅只是惨重而已。
车队缓缓前行,穿过数条街道后停在了一处大宅前。得知消息的白家人,此刻都在门前等候。
阵阵山风呼啸而来,听着隐隐就如呜咽之声。
此情此景令人伤痛,白溪南含泪下马,来到马车前他揭开白布抱起一具遗体缓步向着大宅中走。
白溪南怀中那人年有四十几许,他面容英武眉宇紧促似有忧愁,或许是还有放不下的心事吧!
众人看清他面容后无不哀伤,一三十几许的妇人悲痛上前,她的手颤抖的摸向那人的脸庞,一开口便泣不成声,道:“云哥,你怎么就这样舍我而去了!”
无法承受打击,妇人悲痛欲绝险些跌倒。
一少年连忙上前搀扶,道:“母亲,您若再有个三长两短,孩儿我该如何是好!”
一少女缓缓走来,虽也是哭得梨花带雨但也出声安慰道:“母亲切勿悲伤过度才好!”
妇人抓住两人的手泣泪许久,道:“你们父亲撒手离去,我们日后可该如何是好啊!”
这一对儿女相视一眼都没开口,此情此景害怕母亲伤心过度,兄妹二人便先带着母亲回到房中休息。
目送一家三口离去,白溪南叹息一声,抱着白溪云遗体的他缓缓进到大宅当中。
门后本是一族子弟聚会的广场,此刻一具具棺椁将这里占得满满当当。
打开一具棺椁,将遗体放入其中。看着大哥的遗容,白溪南眼角处有泪水滑落。
白溪南与白溪云二人虽不是血亲,但两人感情却比亲兄弟还亲。
回想起两人一起的岁月,白溪南捶胸顿足越发难受,许久之后回过神来的他,红着双眼道:“大哥,我定会铲除贼人为你报仇的!”
不久,一具具遗体均被装入棺椁之中。白家开始举行丧事,而听闻白家遭难之后,柳山城中大小家族都来吊唁。
白家宅院之中人员开始聚集,不多时白家一众老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出现。他披麻戴孝来到白溪云的棺椁前,泣声道:“大哥,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白溪竹见过白溪云最后一面便令人封棺,随后他便开始准备安葬事宜。
一少年缓缓自堂后走出,他身材中等模样清秀,正是先前搀扶那妇人的少年。来到堂前他焚香祭典,随后他便立于堂前。前来祭拜者见后均出言宽慰,少年不答仅点头示意,众人皆知他伤怀自不与他计较。
见他这般模样,白溪南来到他身前问道:“轶烽,你可还好!”
“令三叔担心了,我不打紧的。”白轶烽神情黯然的回复道。
见他这样子,白溪南又怎么不知道他此刻心情。只是眼下任何言语都不足以宽慰,他唯有拍了拍白轶烽的肩膀并与他并排而立。
不多时,相貌出尘肤若凝脂的白轶雪扶着其母楚蓉前来。
见母亲面色憔悴,白轶烽快步上前。担心她身体不佳,白轶烽便想让母亲回去修养。
奈何,其母楚蓉始终不肯。
吊唁进行没多久,柳山城中各家差不多都已到齐。独独未曾见到黎家人前来,正当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时,黎家人带着数十人的队伍缓缓而来。
进入白家后,这些人将旁人驱赶到一旁,不论是前来吊唁者还是白家人一概如此。
这般霸道行径令人愤恨,虽怒火中烧但白家子弟却也还算克制。
这群人中为首者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他满脸胡须目光鹰隼,手中一对银珠不停打转。他环顾四周见白家人竟无一人发声,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轻蔑之意。
而他身后跟着一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模样还算英俊。自进门后,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白轶雪身上。
白轶烽见后心中不悦,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这一行人进入白家院门后,得知消息的白家长老也纷纷现身。
“黎兆虎,你来做什么?”白家一老人问道。
那为首壮汉轻蔑一笑,道:“当然是来吊唁了。”
“白、黎两家素来不和,这里不欢迎,请回吧!”
黎兆虎环顾一周,冷声道:“白兄为人不但乐善好施且心胸宽广,我甚是敬佩特此前来吊唁,难道还不能上柱香吗?”
白家老人还要言辞拒绝,白轶烽则开口道:“你若诚心吊唁自不会阻拦,可你带着如此多人手前来又是何用意?”
看向白轶烽,黎兆虎放出体内灵力呵斥道:“白家的人都死完了吗!这话,也是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该问的?”
两者修为相差颇多,面对灵压白轶烽脸色一阵煞白。一旁的白溪南见了立马替他挡下灵压,而白轶烽却无惧威吓,让白溪南收手他独自面对黎兆虎。
虽脸色煞白,然白轶烽依旧气息不乱道:“我父刚亡,你便带人前来搅闹,莫不是欺我白家无人!”
“便是欺你白家无人又如何?”黎兆虎之子先前一直盯着白轶雪的少年开口道。
话音刚落,黎兆虎身后数十人齐齐放出灵力。一时间整个广场之中犹如一阵狂风席卷。出不及防下,前来吊唁者多有跌倒。
如此多的好手齐聚,白家一众老人也不禁骇然。
“黎兄,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想在今日与我白家开战!”白溪竹放出灵力缓缓走来道。
“若要开战,今日我等定要不死不休!”白轶雪也放出灵力,铿锵回应道。
见白轶雪如此,白家上下也都放出灵力。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双方都在蓄势大有血拼到底的意思。前来吊唁的其他人,见形势不妙纷纷退到白家门外。
黎兆虎的目光扫过白家一众老人,发现他们多有决绝之色。心知今日若真动起手来,怕也只会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如此得不偿失,不想让他人坐收渔利,黎兆虎忽然哈哈一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今日前来,实有要是与溪竹兄商议!”
这黎兆虎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知道他没安好心白家人也都未开口搭理他。
而这黎兆虎却毫不在意,他邪邪一笑说明来意,道:“今日我来,一是为了吊唁。二嘛,是来为我儿向白轶雪提亲!”
听闻之后白家人先是错愕,随即反应过来后一个个都对黎兆虎怒目而视。
“你这哪里是什么提亲,带这么多人来,分明是想逼婚啊!”
黎兆虎毫不反驳,对白家上下的怒气视而不见,他道:“黎白两家联姻好处颇多,眼下白家商队受损元气大伤。两家若是联姻,一能警示宵小之辈,二能使众心归一。有此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黎兆虎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他想通过联姻将白家绑在他的战车上。有了白家的相助,一统柳山城已不在话下,即使有人反抗,和两大家族之力都能轻易将之碾压。
这世间本就强者为尊,他黎兆虎有此野心也不足为怪。但这涉及到白轶雪的幸福,说什么白轶烽都不会答应。
更何况,那黎鸿宇生性好色且怪癖极多。要是白轶雪嫁给他,还不知他会怎么对自己的妹妹呢!
想到此处,白轶烽向前一步,道:“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这话传到黎兆虎耳中,他瞬时脸色便难看道了极点。望向白轶烽时,他沉声道:“你家大人都还没说话,你这废物插什么嘴!”
白轶烽面色难看,黎兆虎毫不客气的揭短令他羞脑。这些年来他修为一直卡在灵气境二阶,身为白家家主之子,多年来他没少听见闲言碎语。虽心有不甘,但奈何用尽各种办法他就是无法突破。
黎兆虎到白家后先是威逼利诱,而后更是对家族之子破口大骂。今白家家主新亡,在这灵堂前黎兆虎这边行径无疑是对白家的羞辱。
白家子弟个个义愤填膺,声援白轶烽的同时对黎家众人更是破口大骂。
白轶烽刚要开口,其母楚蓉便道:“这门婚事,我不能同意!”
见楚蓉已然开了口,黎兆虎的目光便投向了白溪竹。
迎上黎兆虎的目光,白溪竹道:“黎兄请回吧!”
听了白溪竹这话,黎兆虎流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道:“这门亲事自是好处多多,可若是拒绝也别怪我不顾及旧情。我的耐心不多,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吧!”
撂下这话,黎兆虎便带着几十号人缓缓离去。
望着黎兆虎远去的身影,白家子弟多有不忿,有人咒骂,有人叫嚣,而白轶烽却一言不发。
二叔白溪竹的态度模棱两可,这令了解其性格的白轶烽心中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