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如不乐意,“润,不喝了,弹琴给我听。我就听‘梦中的婚礼’了。”
再来了两三个人,似乎是人马到得差不多了,他们这帮人竟然是到这个地方打牌喝酒聊天的,真是一帮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如如不打牌,但是李盛男竟然是深藏不露的调酒高手,他给如如调了好几款美得醉人,但酒性却不醉人的鸡尾酒,如如十分享受,算是没有白来。一晚上如如刻意跟东方润亲近,不搭理孟铭泽。
酒酣耳热之际,如如晃了晃头,出后门到露台吹风。露台是全木质结构的,有一把躺椅。如如把头发都揽到脑后,仰头脖子,不期然一只手轻拂了一下她的皮肤。
如如猛地转头,孟铭泽站在一边。
如如瞪了他一眼。孟铭泽淡淡地道,“你今晚长进了,一直在气我。”
如如斜了一眼,“哼。”
孟铭泽笑了笑,“我到是挺享受的……你这么夸张地告诉东方润,你很在意我?”
“谁在意你啊。”如如硬着脖子不承认,她还要解释,孟铭泽伸出一指手指头轻抵住她的嘴唇,他的目光很热烈,像一块磁石,如如一瞬间被他弄得有点晕眩。
“呆会儿跟我回家……”他的声音低沉,字字带着诱惑的钩子。
如如本能地摇头,“我不……”深知去了就回不来。
孟铭泽叹口气又笑了笑,“你呀,要倔到什么程度……”
“不是倔好吗?是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解决问题!”
孟铭泽拉住她的手,把她转到面对着自己,“有什么问题?……你爱我,跟我在一起很舒服。”他的声音轻柔得有如呢喃,细细地醉人,身体贴近如如的一瞬间,嘴唇轻轻地在她耳朵擦过,感受到如如阵阵战栗,“今晚你本想气我对不对……可我只看到你看着别人的时候眼睛却有我,唯有看着我的时候,眼中没有别人……就像现在。”他的目光炯炯地盯住如如,在她的目光完全被俘获时,吻住了她的嘴唇,舌顺势滑入,深深地吮吻。这个绵长的吻热烈得让如如深深战栗,强烈的被控制感和对方霸道的占有欲,让她感觉无法逃离……而他的气息和在她身上游走的手指,让如如几乎瘫软在地。感觉到快窒息时才被放开。
如如深深地喘息。孟铭泽静静地望她,仿佛在欣赏她的反应,手指搭着她的下巴,“如如……我再受不了只能去警局,安排着机会才能见你。”他摇摇头,眼神深处也有迷茫和痛苦,“我想自然而然……想要见你的时候就能去见你。又或者一如当时,哪怕是工作的时候也能一抬头就望见你……你安静一如白云依附于蓝天。”
他说,“我不能失去你……你知道。”
如如摇头,再摇头,眼睛里已有些湿润,“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若你爱我,为什么可以两年都不理不睬……而且你明明知道我误会你了,你知道我忍受着多大的痛苦吗,你却不安抚解释……我实在是不明白……”
那个时候,就是因为害打扰他犹豫了好久才拨通的电话,本应是孟铭泽的声音传来,但却被女人的声音代替……那一刻,什么语言都描述不了心中的绝望,那一种痛……让她长久的时间里都不知道要如何生存。她常常想起,本来好好的也会突然泪如雨下……她好不容易才建立一点信心,觉得孟铭泽其实爱她,疼惜她……结果呢?
那就算只是一个误会,却确实颠覆了她的心境。让她飘摇的心变得支离破碎。
孟铭泽的眼中也有苦闷,“两年前我爷爷生病我不能离开。那个时候我虽然知道你误会了……但,我不解释的原因是,我不知道哪一天这误会是不是就会变成现实。”若解释,之后来临的现实又该如何处置?——那个时候孟宇洛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他随时都有可能让他娶周妮宣。如果爷爷在弥留之际要求他娶妻生子,他绝对不可能拒绝。
如如紧紧地望着孟铭泽,眼神晃动,良久她有些痛苦地说道,“那个时候,其实你已经准备跟周妮宣结婚对不对?”
“对。但请你知道我的无可奈何。”孟铭泽安静但是严肃地看着她,“我不爱她……但是在那个时候,如果家族希望我如何去做,我不会反抗。”
若说到选择……或者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已经选择了家族。
所以上一次他说“对不起……”,但并不求她的原谅,若时光流转重来一次,他依然只能是这样选择。但不管有再多的无奈,他承认他带给她无法抹灭的伤害……但如今,如果有机会,他只愿可以在她身边,用时间和精力去细细抚平她的心伤。
如如的眼泪流出来,她早就知道如此,虽然也知道这一切并未发生,但是就是无法控制泪水,其实她的占有欲何尝不强……
“为什么你都不坚持,为什么……”其实她已经知道答案,但是心中那两年空白,总是让人那么地怅然,如果她无法怪罪孟铭泽,那她又来控诉谁造成了这些苦痛和伤害呢?如如哭得不可自己,打他,“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放手呢!如果你爱我,为什么要放手呢!”
爱是无法自控,是深埋在心中魔鬼一样的东西,即使明知不可为在爱的驱动下也会铤而走险……就是这样的魔鬼让她在两年里明知要放下,要活得潇洒,要重新开始,可是还是无法释怀。就算心中想着孟铭泽是个坏蛋,是个恶魔还是不可思议地贴近他的身边……
她想不明白孟铭泽的理智和冷静,如果他爱她一如她爱他……为什么两年前他要考虑那么多?如果他爱她一如她爱他,在每一个无人的夜因思念被折磨得辗转反侧,为什么不给她任何一点消息……可为什么他就是不放开手来追逐她呢?若他告诉她,“我爱你……等我”,她必会等待……
“孟铭泽,你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什么吗?”如如静静地望他,眼神一如夜空,“我想要的爱是不顾一切轰轰烈烈的……我总以我的心揣测你的,我以为爱一个便已经无法思考只会为了对方倾尽所有,甚至罔顾伦常,只求爱他亲近他……可是你,两年的毫无音讯,毫不作为……让我难以相信你仍爱我。若爱是无法自控,你便会哪怕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也会哭着告诉我你爱我!若爱是无法自控,你便不会让我孤独地守候两年!”他们之间已没有误会,但是唯一的隔核是她不能相信他深爱她。若爱只是轻闲时的游戏,受不住岁月的吹打,又何必去追求下面的结局呢?
孟铭泽深深叹气,“如如,爱的形式或不一样,但我真的爱你。曾经你问我,如果你离开,我会不会想你,会不会去追逐你?”
孟铭泽将如如抱在怀里,“我会想你,会一百个想将你抓回来……”紧紧地搂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厮磨,似有无穷的不舍,“但如果你将我拒绝,选择跟别人结婚……我就不会再追逐了。”
如如哇地哭出来,拍打她,掐他……
“我放任你的离开,不敢追逐你……是因为我不敢蹉跎你的青春。人说孟铭泽狂妄自大……但我在你面前常有自卑感。”如如觉得不可思议,但他睛中明净如晨露,他笑,有两分无奈,两分苦闷,“你年轻奔放,又热情似火,比夏日的繁花还要明丽……而我的青春早已不在了,只是一个严肃刻板的工作狂;你天地间自由随性……而我却被禁锢在家族的牢笼当中……两年来,我时时想你,但唯一能打压心中冲动的——是怕你恨我。”
如果那个时候不计后果追求她,却不得已跟周妮宣结婚……他不知道那种不自由会持续多久,而如如又有多少的风华岁月可以等待,他不敢蹉跎她最好的时光,也最怕等待之后的荒芜中……她恨他的不负责任。
如如哭着打他,对着这个顾虑重重的男人……心中仿佛有一块砖石,又是怨愤又是酸楚,“孟铭泽……你会后悔的……呜呜……你再也碰不到我这么爱你的人了!”
孟铭泽苦笑,“是,再也碰不到了……”
他抓住她的手,轻柔的语调仿佛风绻缱着花蕾,“你知道我的性格就是这样……但你要相信我爱你。这爱不是一朝一夕,我虽不会勉强世事的发展,但若你不与我共度余生……等到我老了,我依然会想起你。想起这个年轻的女孩她曾爱我到不顾一切。”
“喂,你们干嘛……快回来打牌啊!”露台的门被推开,程启元朝外喊。
如如忙把孟铭泽推开,一边抹眼泪。还好程启元叼着烟,还在跟室里的人拉扯着什么事,只探头喊了一声,也没注意到如如跟孟铭泽几乎抱成一团。如如的脸臊红一片,孟铭泽一幅被撞见无所谓的样子,她很想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