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如心脏停跳了一啪。
因为如如缩瑟了一下身体,孟铭泽放开她,将她转为面向着自己。
“我……”如如眼神深处深深震颤,她想逃,孟铭泽却拉住她的手腕。
“给我一点时间,跟我谈一谈,好不好?”孟铭泽的眼神深远如静湖,好像有重重的暗影。
如如张大眼睛静静地望他,“你想谈什么?”
孟铭泽的眼神微微一紧。
稍稍定定心神,如如拂开他的手。她也觉自己的表现太过幼稚。
她已经是成熟的女人了,再不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遇事需要沉稳,即使是遇到他孟铭泽亦是一样。孟铭泽的身后,几个问训的警官看过来,眼神复杂。
如如微微皱眉,“你不是有警局的朋友么,怎么还会弄成这样子,堂堂孟铭泽几次三番到警局在被问训?”
“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金钱或其他的手段来处理,只是流程还是要走一走。”他说得理所当然。
“脏款是怎么回事?”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孟铭泽仿佛温柔地轻轻抚了一下如如的头发。他的态度是那样温润,甚至奉上了一抹柔软的笑意。就好像两人是最亲昵的友人。
如如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是关心你,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孟铭泽笑笑,如如真受不了他这样笑……她的心里一阵阵地发慌。
“我走了。”如如转身要走,孟铭泽拉住她。
如如要瞪他,孟铭泽将一个小纸条塞在她手里,“我的号码一直没变。”
有一瞬间如如的脑子里闪电般地闪过一个画面:最好的做法是将纸条甩到他的脸上,下巴抬高45度,仰面告诉他,“找你的周妮宣去吧!本姑娘对你没兴趣!”
不过她还是做不到。
手里攥着纸条梦游一样地往回走。
她的脑子里再一次回响起两年前孟铭泽那里传来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喂,你找谁……”
“喂,你找谁……”
“喂,你找谁……”
“喂,你找谁……”
……
胃部绞痛。
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孟铭泽一回来,她只会借酒浇愁,装疯卖傻。她到底欠了他什么要这样折磨她呢?
孟铭泽塞给她的纸条她攥在手里捏成了一团,都没有勇气打开。
半夜醒来实在是受不了了,如如把那个纸团找出来,摊平……
台灯的光线下,她的脸色惨白,目光呆直……
那张纸上,是再熟悉不过的字体,只写得几个字:“别将我扔掉。”
……
那是她写的,曾经她买了一盆很可爱的“碧玉”,摆在孟铭泽卧室的卫生间的里……为了怕孟铭泽扔掉,她在盆子里挂了个小纸片,“别将我扔掉。”
如如的目光晃动,眼泪刷地流出来。一点一滴落在纸片上……晶莹的水渍折射着台灯幽暗的光,显得那么落寞。
如如觉得自己肯定是喝昏了,她睡不着觉,半夜三更地套上外套,出门打夜车。
“小姐,您到哪儿?”
如如说了地点。
坐在车上,她的脑子一片沌混,只有一个念头。
她坐车到了孟铭泽的公寓,掏出钥匙开门……深夜的街道完全不觉得寒冷,甚至在无人的空阔的黑暗中,亦不觉得恐惧与惊慌……没想到喝了两杯啤酒她就变得这么胆儿肥了。
保安用手电晃了晃她,如如推手,保安朝她点点头就走了,已经当她是这屋子的主人了。
“呼……”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如如蹿进屋里。她不知道是不是鬼使神差……她的脑子木木的,只知道到了这里却使自己安定一些。客厅还是老样子,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穿越了……也许由来种种只是一场大梦,两年来的苦闷、两年前的惨剧也许只不过是梦魇玩弄的一场把戏。其实她只是刚刚窝在沙发上睡了一觉而已……
她还在大学三年,青春年少……
她感觉到老佛爷突然出现,绕在她的脚边,毛绒绒的身体蹭着她的小腿……喵喵……
……
她窝到沙发上,抱着双膝轻轻地哭泣。
然后她想到去卫生间看一眼她的碧玉。
那一株植物,或许应该早就死掉了……虽然这个房子定期有人来打扫,但是有一次她记得她来的时候那个植物已经有点枯死了。
梦游般地径直跑去卫生间,如如打开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株绿油油生物安然地静静绽放。就好像两年前……时光从未流逝。
如如怔了半晌,从卫生间出来……她才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
这是梦……
这一定是梦……
孟铭泽天鹅绒的大床上,暗色的被褥间露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孟铭泽头发乱糟糟的,手臂和半截胸口露在外面,他的眉心紧紧地皱在一起,嘴唇紧抿成刻薄的一字型,在梦里都不放过自己。
这一定是梦……
如如本能地站定,静静地凝望,她走近床沿,伸手摸他的额头,将他的眉头抚平。
这一定是梦……
如如想离开,但脚被定住,她只能趴在床沿上,凑近了去看那张脸,看梦里他脸上的绒毛是否根根清晰……
这一定是梦……但连他的睫毛都那样清晰。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喝过的酒意涌上,她恶意地探身咬了一口他的耳朵。她对着他睡梦里无辜的脸轻骂,“孟铭泽,这个梦里你比较好,那场梦里你真混蛋……”
“混蛋……”她还想去掐他的另一边耳朵,想狠狠地咬他,挠他。
“孟铭泽你混蛋……”骂得累了,困了,她恍惚好想静静地睡去。
趴在他的身上,没有那些梦魇……好安心。
如如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感觉到嘴巴上软软的****的感觉。热热的气息扑在她的鼻间。猛地睁大眼,一张放大到看不清全貌的脸抵在她眼前,她居然被人偷袭强吻!
如如大力地将身上的人推开,孟铭泽倒回床上,望着如如吃吃地笑。
“醒了?”
如如退开半米,一脚将孟铭泽踢开,“孟铭泽——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是你怎么会在我家里。”孟铭泽诱导如如看清周围。
他又要过来亲她,如如避开,惊恐地裹住被子,脑袋一阵晕眩的痛,以手支额,如如紧紧地皱着眉头怒指对面的男人。
“孟铭泽你混蛋,你对我做什么了!”
孟铭泽好整以暇,“是你把我强奸了……我都没有控诉,你反赖我。”
“孟铭泽——”如如大叫,伸手打他。孟铭泽拉住如如的手腕。他的眼神轻柔含情,仿佛三月的春水和四月天樱花……有着安静的满足。
“如如……”孟铭泽饱足地笑,拉住如如的手腕顺势把她拉进怀里,“昨天你太热情了。”
不等如如羞脑地反唇相讥,孟铭泽情热地贴身压住她,又将她压倒在床上。
“你忘了?……你不断地亲我,吮吻我……我睡得再死也没办法装做不知道啊。”
“孟铭泽!!”如如捂住头,脑里一片浆糊……恍惚留存的一些记好像指证了孟铭泽所言非虚……但,那是梦那是梦啊……如如不相信地拼命摇头。
看着如如抓狂的表情,孟铭泽轻轻地笑,他恬淡地静待一旁,望着面前的女人,仿佛很享受这种戏剧性地变化。
“孟铭泽你听着,”如如抬起头,瞪他,努力使自己冷静,“有哪里弄错了……我并不想再跟你纠缠不清,你不要以为我还来缠着你,我没有那种心思。请你当成这一切不存在。”
孟铭泽微微眯眼,“我不能当做不存在,昨晚我很舒服……我觉得我可以接受你的纠缠不清。”
“我不能接受!当我是神精病了这一次……放过我吧。”如如求他。
孟铭泽静静地望她,“你还爱我。你不由自主地过来找我,为什么现在要躲呢?”
“我不是过来找你,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见过我,知道我回国了,这里是我的家——我怎么会不出现在这里?”孟铭泽觉得如如这个借口很傻。
“我……”如如懵住,她从来没有想过孟铭泽会回来这里,原来她一直在自我催眠,等到他回来了,她还在梦里。